電話接通的時候,穀滿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微微的氣喘,好像他剛剛經過了長途跋涉,已經很疲憊了似的,蘇童一聽到他這樣的聲音,一下子愣住了。
“喂?呼呼……蘇童啊?喂?你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我這邊信號不算特別穩定,有什麼事兒你趕快說,可別一會兒信號沒了,我就聽不清你了啊!”穀滿倉似乎是停下來了,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對電話這邊的蘇童說。
蘇童連忙回過神來,忍不住先問他:“你這幾天是去哪兒了?出遠門麼?”
“算是吧,我師父找我,讓我過來幫幫他的忙,這事兒挺複雜的,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又得交代一大堆的前因後果,等以後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說吧。你怎麼樣?還好吧?這幾天有沒有遇到唐敖?我沒在家,你還是躲著他一點兒吧……我知道這麼說聽著有點怪怪的,不過我也是為你好。”穀滿倉對蘇童說。
蘇童悶悶的應了一聲,她原本想告訴穀滿倉自己之前有遇到過唐敖,唐敖視自己如空氣的那些事,可是一聽穀滿倉在外麵似乎也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忙,她便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不管和唐敖之間的事情有多麼的讓她感到窩心和難過,畢竟都是小情小愛的事情,沒必要成天拿出來祥林嫂一樣的去和別人訴苦,對她來說眼下最重要的是孫大剛的那件事,以及自己遇到的怪事。
這才是她最初決定要給穀滿倉打電話谘詢的根本目的。
於是趁著穀滿倉那邊的信號還算穩定,蘇童盡量準確又精煉的把孫大剛的情況先對穀滿倉說了一遍,主要強調了孫大剛一夜之間從十八九歲的少年郎,一下子變成了八十多歲耄耋之年的老人,穀滿倉跟自己比起來自然是見多識廣的,而且就算他因為年紀的緣故,所以見聞也還算有限,那至少他現在跟他的師父呆在一起,說不定他的師父這麼多年來走南闖北,又是個會道術的人,萬一曾經聽說過或者見過這一類的情況,那對於孫大剛而言可就是莫大的幫助和喜訊了。
穀滿倉聽說了孫大剛的情況之後,也顯得很驚訝,他表示自己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過這麼奇怪的事情呢,怪病的種類就聽說過很多,可是不疼不癢的就那麼一夜之間真的變成了老頭兒,這還是頭一回,所以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先別著急,稍微等我一會兒,我得問問我師父,看看他有沒有遇到過這一類的事情。”穀滿倉在電話裏麵說,“我先聽聽我師父是怎麼說的,再告訴你。”
蘇童應了一聲,正想表示說自己還有另外一件事,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穀滿倉那邊就已經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蘇童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手機,隻好守著電話等穀滿倉和他的師父溝通好了以後再給自己撥回來。好在到了家裏麵之後,她確信沒有什麼東西跟著自己回來,有了這麼一個避風港,她的心裏麵也就踏實了許多,不再那麼慌亂,隻要自己不冒冒失失的跑出去,在家裏就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至於穀滿倉什麼時候才會把電話打回來,萬一纏上自己的那個東西真的和餛飩鋪子裏麵供奉的那個狐仙有什麼關聯,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蘇童都沒有敢去做過多的聯想,眼下對於她來說,就隻有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待的時間好像過的異常緩慢,蘇童不知道第幾次抬起頭來去看牆壁上的掛鍾的時候,甚至忍不住懷疑那掛鍾是不是已經停掉了,一直死死的盯著秒針一下一下的跳動,這才能相信鍾表還在正常的走動著,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穀滿倉為什麼還沒有來電話,蘇童也不知道,雖然說挺心急的,但是隔了這麼久還沒有音訊,她也忍不住有點擔心起穀滿倉和他師父的安危來了。
現在的基礎設施建設還是比較不錯的,尤其是移動通訊越來越發達的今天,信號覆蓋的麵積越來越廣了,城市裏麵不用說手機信號,已經開始追求越來越快的網速,就連一些相對略顯偏遠的山村裏,也一樣實現了無線信號覆蓋,走到哪裏手機都可以照常使用,沒有任何的障礙。可是方才穀滿倉卻說他那邊手機信號很不穩定,到底他和他的師父跑去了哪裏呢?他的師父和唐敖也算是師兄弟了,既然需要穀滿倉都趕過去幫忙,唐敖現在元神覺醒之後,不僅僅是力量增強了,就連過去的記憶也一並恢複,自然不可能認不得穀滿倉的師父,要是論起幫手這樣的角色,唐敖從實力上來講很顯然是更合適的人選,穀滿倉的師父為什麼會舍本逐末的放棄自己法力高強的小師弟,卻拉著除了驅邪化煞之外什麼也不會的徒弟到處跑呢?還有穀滿倉所謂的現在時機不成熟說不清,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