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咒是什麼,蘇童可是一點概念也沒有,她之前並沒有聽唐敖提起過這種法術,雖然這法術的名字聽起來還是比較淺顯易懂的,結合自身的情況也不難猜出這一定是可以幫助自己找回記憶的法子,可是具體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操作和實施,那可就沒有辦法猜得出來了。
唐敖讓她在沙發上坐好,然後拿了兩張上麵寫著十分複雜符籙的黃符,一左一右的貼在了蘇童的太陽穴位置,然後又轉身進了廚房,從廚房裏麵端出來了一碗清水,手裏還拿了一把椅子,他把椅子放在蘇童的對麵,那碗清水放在椅子上,然後要蘇童閉上眼睛,蘇童依言閉上了眼睛,緊接著就聽到了唐敖在喃喃的念誦著什麼咒語,她完全聽不懂,隻覺得自己聽到唐敖念咒的聲音,忽然就覺得自己的頭好像一下子變得有點重,脹脹的,仿佛裏麵有什麼東西突然爆滿起來,把自己的腦袋一個變成了兩個大,越來越重,幾乎快要超出了脖子的承受能力。
就在她幾乎堅持不住,難受的快要忍不住呻吟出聲的時候,忽然,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頭兩側被拉開了,忽然之間原本堵在一起,憋得難受的那種滯塞感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有什麼東西,涼涼的,正在從自己的太陽穴兩側緩緩的流出來,隨著那種流動感的持續,她剛才又昏又脹的頭這會兒忽然之間變得輕鬆起來,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澄澈感,整個人都覺得既清醒又清爽。
“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這時候,她聽到了唐敖對自己說話的聲音,於是小心翼翼的顫抖著眼皮睜開了眼睛,隨即蘇童看到方才貼在自己兩個太陽穴上的那兩張黃符紙,現在正一左一右的蓋在麵前椅子上的那個碗上麵,碗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的流動著。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唐敖問,雖然說他的語氣並不像之前兩個人濃情蜜意的那段日子裏那樣充滿了關心和關切,不過比起之前冷冰冰的態度,已經算是有所改觀了,而且看得出來,他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即便沒有去正眼看蘇童,卻也用餘光偷著瞄了好幾次,擺明了心裏麵還是關心和在乎的,隻不過因為某種原因,所以還在別扭著,不願意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的那種掛心不下。
蘇童看著他這種別扭的樣子,心裏麵的感受也同樣比較複雜,一方麵她忍不住會懷念那個毫不掩飾對自己關心和疼愛的唐敖,另外一方麵,雖然現在的唐敖表現的還是十分別扭,可是畢竟也算是發生了改變,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在元神覺醒之後,也仍舊是放不下自己的,其實他骨子裏仍舊是喜歡自己的呢?還是說這一切都隻不過仍舊是一個美麗的假象,他的這種矛盾和別扭,隻不過是肉身對元神的影響還沒有徹底消失所以才導致了眼前的這一係列舉動呢?蘇童也想不出來一個答案,隻是想到了第二種可能之後,她原本心裏麵的雀躍和歡喜也頓時就消減了一半左右,她實在是怕了,不想再受到二次的打擊。
更何況,自己現在的模樣還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試問唐敖又怎麼會對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自己,重新激發出原本那樣的喜愛之情呢?這太不現實了。
於是蘇童收起了內心裏原本已經翻湧出來的依賴和眷戀,老老實實的對唐敖回答說:“剛才覺得頭昏腦漲,好像腦袋要炸開了一樣,現在倒是舒服了很多。”
唐敖點點頭,又觀察了一下蘇童的狀態,看她除了一點點疲勞之外,似乎也沒有太多的不適,而疲勞八成也與她現在身體的年齡段不無關聯,這才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過身去,蹲下身,用食指和中指迅速的夾住了那兩張漂浮在碗上麵的黃符紙,把符紙迅速的拉開,蘇童隻覺得眼前的光亮微微的明亮了一些,那個原本裝滿了清水的碗裏麵,此時此刻卻流動著一種讓蘇童看不懂的液體,似乎是水,可是水是無色透明的,那碗裏的液體卻隱隱約約的泛著銀色的光,閃閃發亮,可是如果說是徹頭徹尾的銀色,卻也不是,那液體比銀色更剔透許多,並且在沒有人去觸碰的情況下,液體在碗裏緩緩的流動著,就好像是一個小小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