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蘇童睡得特別不好,不知道是因為從自己生活之中淡出了那麼久的唐敖又忽然之間重新出現在他們的生活當中,還是因為突然變老了之後,睡眠自然就變得不好起來,這一晚上,她就總覺得自己的心裏麵慌慌的,特別的不踏實,睡也睡不著,醒過來又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總之怎麼樣都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蘇童從床頭櫃上摸過自己的那一副老花鏡,慢慢騰騰的從床上爬起來,用手撐著酸疼無力的腰站起身來,腰還是直不起來,就隻能佝僂著往外走,浪費了比平時恨不得多一倍的時間洗漱之後,這才慢吞吞的挪進了廚房,翻出來一個前一天買的麵包,倒了一杯牛奶,坐下來吃早飯。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的人,味蕾也會跟著退化,她覺得這麵包吃起來沒滋沒味兒的。
這邊早飯還沒有啃完,那邊忽然傳來了敲門聲,蘇童很想像從前那樣身手靈活的跑過去開門,可是無奈於自己的老人身子,隻好艱難的挪動著不太靈活的腿腳,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門口走,到了那裏,吃力的湊近了門鏡往外一看,門外站著一個老頭兒,看起來倒是有點兒鶴發童顏的味道,在這個老頭兒的旁邊站著穀滿倉,兩個人都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好像從哪裏剛趕回來。
一看到是穀滿倉在旁邊,蘇童的心裏就踏實了不少,趕忙打開門,穀滿倉見門開了,原本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想要打招呼,結果一眼看到佝僂著腰的蘇童,愣了一下,然後客客氣氣的說:“大娘,你好,請問蘇童在家嗎?”
蘇童還沒等回答,穀滿倉身邊那個鶴發童顏的老頭兒卻皺了皺眉頭,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蘇童一番,拍了拍穀滿倉,問:“徒弟,你的那個朋友,是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長得白白淨淨的,雙眼皮,瓜子臉?”
“是啊,師父,你是怎麼知道的呢?”穀滿倉一愣,有些吃驚的問。
“你瞧瞧,讓我說你什麼好,說你道術不夠精進你還總不服氣,她就是你那個朋友。”穀滿倉的師父指了指蘇童,對穀滿倉略帶一點不滿的說。
穀滿倉驚訝的張開了嘴巴,也跟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蘇童一番,這才充滿了詫異的問:“蘇童?你是蘇童?你怎麼會……我的天,你也中招了是不是?”
蘇童點了點頭,讓開門口,示意他們兩個人進到屋子裏麵來,唐敖那邊靜悄悄的,蘇童也不知道他起來了沒有,前一天晚上他雖然說了一些讓自己心裏麵有些起波瀾的話,但是她還是沒有勇氣像過去那樣的跑去主動找他,所以隻打算順其自然,如果唐敖想要過問自己的事情,他自然還回來,如果他不打算再過問了,那自己即便是跑過去找人,也是碰一鼻子灰。
更何況從方才的對話也聽得出來,跟穀滿倉一起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那個鶴發童顏的老人就是他的師父,能給人當師父的人,自然也就不會道法太差,就算唐敖不管自己,說不定求助於穀滿倉的師父也可以解決呢。
等兩個人都進了門,蘇童關好了房門,扭頭對穀滿倉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中招的,聽唐敖說應該是中了竊命的邪術,跟我接觸的人是聶誌強,但是唐敖說實際上他已經變成了他一個宿敵的傀儡,在和我接觸的時候使用了類似於幻術的辦法,讓我對他失去了防備,然後探出了我的生辰八字,偷了我的壽。”
“你說什麼?!”穀滿倉一聽這話,眼睛瞪得更大了,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
“這種手法很特別,或者說很難辦麼?”蘇童有些緊張的看著穀滿倉,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她很怕唐敖甩手不管自己,而穀滿倉和他的師父又無能為力,那樣的話,自己也好,劉靜靜和孫大剛也好,可就都要糟糕了。
“不是,我是驚訝另外一件事,”穀滿倉連忙擺擺手,“你剛剛說什麼?那些都是唐敖告訴你的?你遇到他了?他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了麼?”
蘇童點點頭,把情況大體對穀滿倉說了一下,穀滿倉聽完之後,神色立刻就不一樣了,有些眉飛色舞的意思,到最後更是直接走過去,拍了拍蘇童的肩膀,對她說:“行啊蘇童!不錯嘛!這個頭開的很好,我看到了很欣慰啊!隻要唐敖肯過問這件事,那你百分百就還是有救有希望的,你可以放心了!”
蘇童現在畢竟不比從前,體力等等各方麵都不太好,現在被穀滿倉這麼一拍肩膀,頓時就被拍了一個大趔趄,還不等她站穩身子,唐敖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了過來:“你再使勁兒一點,把她直接拍死,我就可以省省力氣,不用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