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你在內心認同了他。”
蘇琅道:“你的想法是對的,寧隱,比想象中還要不簡單。盡管他做得非常隱秘,但還是被我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如果不出意外,從我們踏出王者保安公司的那一瞬間,我們蘇家核心成員還有皇甫瑾的電話早就被他監聽了。”
“什麼?”柳俏俏神色劇變,蹭地一下站起身來:“豈不是說,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安排?”
“沒錯。”
蘇琅道:“一個看似平凡的男人,身邊擁有大批頂級人才,不斷的釋放著不為人知的熱量,這樣的男人,能夠簡單得到哪裏去,我不關心。至少他可以讓小妹感到幸福和快樂,我就已經滿足了。”
柳俏俏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說道:“琅兒,你的意思是…”
蘇琅道:“我的意思是說,既然你認同了他的存在,就給他一次機會,將電話監聽的事情掩藏下來,讓你看一看,那個在所有人眼中不修邊幅的男人,對小妹的偏執到了何等執著的地步,看清楚他的強大,看清楚小妹到底有多愛他,不要去阻擋一個作為母親,期盼女兒一生幸福的願望,這難道不是你生下丫頭最大的理由麼?”
“是啊,這就是最大理由。”柳俏俏道:“謝謝上天,讓雨彤有你這樣一個好哥哥。”
蘇琅冷漠如霜的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笑容:“應該說,是上天讓丫頭擁有這樣一個好媽媽,不是嗎?”
一夜促膝長談,風雲知多少,分外妖嬈。
……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中,蘇家上上下下開始忙活起來,出國到巴黎打醬油的打醬油去了,安排形成的安排行程去了,裝飾訂婚典禮現場的人也忙碌去了,而此時心境不一樣的柳俏俏,反而像是一個冷眼旁觀的旁觀者,在作壁上觀後,才能認認真真的審視那一張張醜惡的臉頰,牢牢的記在心底。
而蘇弘衍和蘇弘烈兄弟,見得蘇鳳政府和婚事兩頭都要兼顧,暫時還找不到他們頭上來,躲得沒了影,這幾天都未曾出現在蘇家大院活動過,一般都是居住在外麵的房子:誰願意觸黴頭?
樓層上,柳俏俏和蘇琅並肩而立,凝視著那一道道來來去去的人流,神色風輕雲淡。
“媽,丫頭的反應怎麼樣?”蘇琅道。
柳俏俏道:“早睡早起,吃得比誰都香,胃口好得不得了。除了和爺爺聊天,都在跟龍伯練拳。這些事情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好像寧隱的話就是她人生的定海神針,無論外麵的世界鬧騰得有多歡騰,都影響不了她的心境,改變不了她的想法,我這個做媽媽的,不知道該感到悲哀還是榮耀。”
蘇琅神色未動:“我隻記得,在回到江南的前一個晚上,丫頭在南溪市小吃街自由奔跑的模樣,就像一個小天使一樣,明明心裏難過的想哭,卻要強顏歡笑,讓人著實心疼。”
“這一點,你們兄妹倆,有什麼區別嗎?”柳俏俏說:“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性格,和老爺子的性格何其相似,都受了他的感染和影響。”
“不一樣。”
蘇琅仰望著蔚藍的天空,第一次露出具有人性化的感情,歎道:“既然時間讓我比丫頭早來這個世界幾年,作為哥哥,能夠對妹妹所做的,就是守護著她興奮。在她幸福浪漫的時候,悄悄的躲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它真實的發生在眼前就夠了;在她難過和受到傷害的時候,就要毫不猶豫的站出來保護她,讓她知道,無論什麼時候,她的身後都有一雙鋼勁有力的大手,庇護著她的一生,直到停止呼吸。”
“不為別的,隻為我們身體裏,流淌著同樣的血液,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過著一起慢慢長大,一起成年,再一起變老的天荒歲月。”
“但是她不一樣。盡管我知道丫頭性格倔強,並不想時時刻刻需要別人保護,總是想用自己的能力保護自己。我卻始終堅信著,她還是那個會流鼻涕,和男孩子打架被揍得鼻青臉腫後,拽著我的衣角哭哭啼啼,嚷嚷著要我展開‘斬首行動’,需要保護的小妹。沒有見到她真正幸福安康,不是舍不得放手,而是不敢放手。”
……
不是舍不得放手,而是不敢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