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隱堅信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但是他卻沒有按照正常思維邏輯直接借船出海,而是在杭城市沿海一帶,驅車緩慢行駛,也不知道在尋覓著什麼,更讓人猜不透的是,所選擇的路線並非荒僻路段,反而是人煙極為密集的區域。
黃樂祺托著下顎,嘟著櫻桃小嘴不樂意:“大寧寧,我們都在這些路段轉了半個小時了呢,人家肚子餓了。”
寧隱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正午十二點,距離蘇玄宿父子事發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
這段時間他的體內消耗也非常巨大,腹中早就空空如也,聽到黃樂祺的話,將車停在一處停車位,熄火後說道:“那就下車先吃午飯!”
“真的嗎?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黃樂祺驚喜道。
這個小吃貨!
寧隱心中哭笑不得,套過一件外套,掩藏左胸膛傷口絲絲潺流的血跡,將那柄一直放在身側的手槍別再腰後,抽掉鑰匙說道:“當然是真的,走吧!”
黃樂祺對飲食並不挑剔,有什麼吃什麼,寧隱更加如此。
下車後,二人選擇了一家客流量繁多的川菜館,隨意點了幾個菜。
老板是地道的川蜀人,聽到寧隱二人的口音,大抵是因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格外熱情。
寧隱有意無意問道:“老板,你在這裏經營餐館有些年頭了吧?”
那個中年漢子不無感慨道:“是啊!年輕那會兒渾,不愛念書,十六歲不到就輟學到杭城市來了。從學徒、廚師、主廚再到現在自己經營這家小飯館,這日子總算過得有些盼頭了。年輕人,珍惜眼前啊,不要像我一樣,過了四十來歲就沒那個勃勃野心了,一輩子隻怕也就這樣。”
“平淡,其實也是一種福。”
寧隱心中隱隱有些刺痛,這就是他和蘇雨彤所向往的生活。
但是無論從人生、愛情和家庭的方麵來看,要想過這種平凡的生活,至少目前不可能。
每一個人都有向往的生活,有的人窮極一生隻為了名利,有的人費盡心血隻為了權勢滔天,而像寧隱這一類人,說得好聽一點已經在社會這個大染缸修煉成精,達到返璞歸真的地步,說難聽點就是對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已經懷著恐懼的敬畏,唯恐避之不及。
人生,當真繽紛色彩。
現在想這些事情有什麼用,還是看重當下吧!
寧隱心中一歎,他自然不會忘記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找到蘇良報‘一槍之仇’,帶著極具親和力的笑容道:“這麼算下來,老板對於海岸線沿線一帶,應該極為熟悉?”
老板道:“小兄弟,這不是跟你吹,杭城市的大街小巷我跑了個遍,知根知底,號稱杭城萬事通。”
“是麼?”寧隱道:“那你知不知道,杭城市沿海附近,有沒有什麼大倉庫或是碼頭什麼的?”
“你是要出海?”老板果然信手拈來,說道:“港口碼頭和輪船碼頭這兩處地方出海頻率最高。”
“港口碼頭主要是客輪專門用來載人的,輪船碼頭主要是很多海上作業的人,囤積海鮮的進出通道,那裏的大倉庫最多。”
“謝謝了!”
寧隱眼眸中精光一閃,問清楚路線後,便是快速付賬:“樂祺,走了!”
“人家…嗝…人家還沒有吃飽呢…”黃樂祺捂著小腹道。
寧隱一陣白眼直翻,將戀戀不舍的小家夥提走,重新回到奔馳上後,快速發動。
黃樂祺抹著嘴角:“大寧寧,我們這是去哪裏?”
“輪船碼頭!”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杭城市區的治安徹底穩定下來,絕大部分犯罪者已經抓捕,一些漏網之魚也在慎密的追捕過程當中,此時已是下午三點多鍾,蘇良已經未曾浮出水麵。
“鐺鐺擋…”
一處荒僻的船艙當中,傳來一陣鋼鐵般的聲音。
“他娘的,小心一點,別壞了良爺的大事。”
“別吵了,全部給我安靜下來,蘇鳳這次動了真格,正在四處追捕。我們必須熬到淩晨,走水路轉到誰都料想不到的香江,那裏四通八達,要逃到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是難事。”
“蘇家,遲早要付出比想象中更加慘痛的代價。”
語畢,船艙中再無絲毫聲息。
路過此處,正準備查探的寧隱收住了腳,和黃樂祺對視一眼,冷笑著低聲說道:“這叫什麼?這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自己暴露了出來,蘇良那老小子,還和我玩陰的?”
黃樂祺咬著寧隱耳朵道:“大寧寧,直接殺進去嗎?”
“這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