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破本身也有一個缺陷,那便是寂寞太久了。從十八歲開始,泱泱華國年輕一輩,誰人敢說是他對手?那時候的寧隱也不過是非洲大陸征戰戎馬的泛泛之輩,而他已成為無冕之王。”
“重點,更在寧隱身上。”
蘇玄起哈哈大笑道:“眾所周知,我這孫女婿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主,連我這把老骨頭,即便是現在都不曾畏懼,可以說在我龍魂整編三千五百戰力以及相應編外成員中,膽大包天他屬第一,為了壓製他的性格,可是沒少費我的功夫。”
聲色一頓,蘇玄起歎道:“這個臭小子出身商宦世家,家道中落雙親早亡,可以說身份平凡至極,跌宕滾爬世俗之內,可謂千錘百煉,他最懂得要想活下去在什麼時候使用最恰當的方法,聰慧、狡猾、奸詐、心狠、手辣,一切成為王者的條件都具備,這一點我都不得不承認。”
“但他注定不是愛江山的人,如果說他貪戀美人也不盡然,從始至終,他身邊出現的女人還少麼?隻能說,為了老夫小乖乖,他選擇了自我折翼,將自己的王者霸道永遠藏在心中,從來不曾展現過最強的一麵。換句話來說,以寧隱如今的狀態,注定成為不了一代霸主,除非某一種契機乍現的時候才會光輝閃現片刻。”
眾首長好奇道:“什麼契機?”
蘇玄起聲勢沉重道:“我最不願意看見的契機——小乖乖有危險。”
“隻有老夫的小乖乖,那個叫做蘇雨彤的小丫頭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寧隱才會真正展現他的最強實力,盡管他自認為自己認真起來便是最強,其實不然。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感情超乎生命,淩駕在死亡之上的時候,何嚐不是一種作繭自縛?偏偏他還心甘情願。”
“我對寧隱的評價便是:卑鄙小人中最可愛的一個,不勝帝王,勝似帝王!”
“想想,一個戰場上信仰毀滅仁慈的男人,卻同時在另一個性格裏裝載著世間最大的仁慈——愛情,他不卑鄙,誰卑鄙?”
這,是一種恨鐵不成鋼?
這,是一種滿心的歡喜?
誰都不知道一代軍神蘇玄起即將卸任之前做的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絕斷的斷言中,到底對寧隱是一種褒義還是一種貶義。
不勝帝王,勝似帝王,此話何解?
風嘯雨咆,燕京雨時越下越大,房山蒲窪狩獵場籠罩在朦朧視線當中,視野極低。
“踏踏踏…”
暴狼,西南劍豹大隊十大高手之一,一個二頭肌極為發達的中年男人。
獨孤不破和寧隱最大的不同點便是,獨孤不破的進攻欲望非常強烈,無論什麼時候講求的都是進攻、進攻、再進攻;而寧隱更多的則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因地製宜的選擇最適合的攻防路線。
對於寧隱,暴狼雖然未曾和這個男人過多的接觸,卻是打心眼裏崇拜得緊,和年齡無關,單純到就隻是那份讓他仰望的角色,所以寧隱的潛伏命令一下達,從始至終他都隱藏得極好,即便是有人從他所潛伏位置的攻擊範圍跑過都沒有發動過一次進攻。
在那片隱秘的叢林深處,最不適合攻擊和潛伏的位置,不可思議的從頭到尾他都未曾被人發現過。
看見寧隱四人在通訊器局域網中,不斷閃爍的紅點正在快速靠近,他的心中異常溫暖,一種不曾被拋棄不曾被放棄的感激油然而生。
龍魂是華國軍隊係統中至高無上的隱秘部門是不錯,但這同樣是一個殘酷的小世界,為了達到執行任務的目的,有必要有針對性的放棄戰友這是屢見不鮮的事情,即便是夜漁執掌西南劍豹的這些年期間都是如此。
然而,寧隱就是這個每每做事都出乎意料的家夥,珍惜戰友生命就是他的第一選擇,淩駕於任何一個戰爭法則之上。
暴狼知道,不出一分鍾他就能完成最後的潛伏,和其他大隊所有成員一樣,提著手中的槍械堂堂正正的像個男人一樣拚上一回,哪怕第一次扣動扳機就被擊敗退場,至少戰鬥過那就沒有辱沒龍魂成員的榮耀。
但是讓他怎麼都想不到的是,這種期盼很快被現實打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一群家夥,居然易如反掌的找到他所在的位置,提槍便是射擊。
若非他的單兵作戰能力同樣極強,早已被人幹掉。
不曾回頭沒有多想,在那一道道連續不斷的槍擊聲中,他便猶若一頭森林狼王,依仗著矯健的步伐,憑借著森林中交錯的樹木作為掩護,快速翻山越嶺朝寧隱等人趕來的地方竄逃,整個過程中,實際上他連自己被誰攻擊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那般突如其來,容不得他去多做判斷。
好在,在叢林長距離的作戰中,即便是狙擊手都很難確定位置和攻擊路線,加上傾盆大雨的瘋狂衝刷,山路泥濘難行,身後的人追擊並不容易,驚現的躲過了這場突兀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