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夜幕來臨。
獨孤公館,房間中。
寧隱佇足窗戶之前,深邃的目光眺望著遠方,子午時分,涼風吹拂著發梢,刺浸著肌膚,帶起一股瑟瑟含義,還有那空氣中略微能夠嗅出,連雨水都無法輕易抹去的血腥味,半晌才道:“三天了啊!”
是的,整整三天,死神會的四千整編最強戰力,到底收割了多少生命誰都無法統計清楚,一個個家族的覆滅,一個個勢力的消失,抒寫著燕京血色三日,陰雲不散。
“三天了!”蘇雨彤走上前,挽著寧隱的手臂,黛眉眼眸中有一絲擔憂,說道:“壞人,整整三天,上麵都是未曾有絲毫反應,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當然會出問題,而且這問題一出,必是狂風暴雨般的大問題。”寧隱嘴角含笑,輕撥著蘇雨彤的青絲長發,說道:“所以,我們需要在問題到來之前,解決問題。這就是人類擁有最高等智慧的意義所在。”
蘇雨彤眼前一亮:“壞人,你早已思索好辦法?”
“傻瓜!”
寧隱捧著蘇雨彤白皙泛著淡淡鴻紅暈的臉頰道:“我答應過二叔和大舅子,要將咱媳婦平平安安毫發無損的帶回去,自然就要做到這一切。一個勢力再龐大,終究無法和一個國家機器抗衡,若是硬碰硬,這絕對是找死。我還真沒有那個勇氣拚上所有成員的性命,去製造一件轟動全世界的豐功偉績出來,這和我的性格不符。”
“我要的結果隻有一個——無人再敢犯。”
“我相信,長達三天的屠戮,已經足以殺到讓人膽寒的地步。”
女帝緩緩走來,看向蘇雨彤,盈盈一笑:“放心吧,這個家夥從來就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主,虧本的事情向來不會做。”
寧隱轉身,看著不遠處的獨孤不破等人,伸了伸懶腰,‘彬彬有禮’說道:“多謝各位這三天以來的盛情款待。出於好意,友情提示,希望待會兒大家舒舒服服睡個安穩覺,這幾天大家人困馬乏,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不過你們放心,如果我心情好的話,還會到燕京來坐坐。”
“嗯,獨孤公館這位置不錯,環境也挺好,就是名字醜了點。回頭我翻翻字典,取個有文化有深度有內涵有底蘊的名字,立馬讓鷹眼王用伊妹兒傳真過來。”
虞頂神色平靜,皇甫瑾目光陰沉,青衣神情憤怒,白依舊麵無任何表情,香主也壓製住了怒火,誰都不知道這幾人心中正在怎樣瘋狂的詛咒著,而獨孤不破卻是起身,依然宛若一家之主一般說道:“不多坐會兒?還是那句話,十天半個月的花銷,我獨孤家負擔得起。”
“或許,有的是機會呢?”
寧隱挑眉,眼眸中神光含義深刻,攬著蘇雨彤的纖腰,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去,女帝、黃樂祺、鷹眼王、夜帝汪祈瑞其後而隨。
“追。”
這三天,房間中的這幾位早已受夠了這窩囊氣,偏偏獨孤不破毫不表示,無法擅作主張,此番寧隱等人突然決定離去,這樣的機會怎能錯過,青衣大喝一聲,公館周遭端得是顯現出一大批黑衣高手,帶著淩厲的殺氣便是瘋狂追擊而出。
“嗡嗡嗡…”
這批高手的速度不慢,寧隱等人的速度何曾差過,待到這些人追擊出來的時候,微笑號和阿斯頓·馬丁早已帶著滾滾狼煙消失在街道盡頭,而試圖駕駛轎車再度窮追猛趕的青衣等人才發現,輪胎早就被人打爆。
獨孤不破緩步而出,從公館中走出來,看著原地發愣的諸人已經明白一切,眼眸中卻是戰意無窮強橫,哈哈大笑道:“寧隱,果然是一個有意思的家夥。”
虞頂痛心疾首道:“師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若是寧隱攜死神會順利殺出燕京返回西南,不出一天,我等被他挾製的消息就將傳遍大江南北,豈不是更助長了他的威風,弱了自身勢頭?”
獨孤不破大手一揮,神清氣爽,說道:“不以一時成敗論英雄,這才叫做王者風範。毫無疑問的說,這一次寧隱的確完勝我等,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我反而希望這樣。難道連你也未曾發現,我沉寂了幾年的戰意,正在一點一點的複蘇麼?鮮血和激情,果然是刺激一個人的最好東西。”
聲音一頓,獨孤不破道:“當然,若是我等完全無動於衷的話,必然被人小覷,也是時候稍微表示一下了。若是我猜得沒錯的話,今晚死神會就會提前離開燕京,派出力量稍稍鬥一鬥又何妨?”
沉浸在血色彌漫中的燕京皇城夜幕,街道上車輛都少了許多,在死神會的絕對強勢下,形成不成文規則——深夜外出駕車的人,車速不會超過八十碼,車燈統一開近燈,不按喇叭不得喧嘩。
因為,超過這三項潛規則其中任何一項的,都被視為一種挑釁,莫名的就會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