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西南王府如此之姿,擺明了就是要讓這批所謂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自己抉擇自己應該相匹配的位置,意思也就是說:你們愛怎麼坐就怎麼坐,西南王府死神會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可是事實上,就是這樣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問題讓所有人的心中忐忑不安。
地位從高到低依次為軍、政、教育、商、民,這就是任何一個時代的主要構成部分。
民,便是平民,大抵都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勞苦大眾,日日夜夜都在為一日三餐的溫飽而奮鬥,怎麼能夠和腰纏萬貫的商人富豪相抗衡?而商人再怎麼厲害,卻也無法碰觸教育這一塊;但是享有各種特權的教育機構卻是歸於政府機構管理;而政界的手腕和手段主要體現在地方的管製和治理上,真正遭遇到危機的時候,大權還是掌握在擁有絕對武力值的軍方手中。
更為可笑的地方在於,這最大的五個組成部分缺一不可,少了其中任何一個都構不成‘社會’這兩個字。
按照幹部級別、軍銜來落座,擁有非常強大威望的家族、勢力的人怎麼可能甘心寄人籬下?但若是屈就的選擇後退一步,當著如此眾多有身份有地位有背景的人,臉麵往哪裏擱?故此,與其說這是一場衡量自身實力,量身訂座入席位置的事,還不如說是一場智慧和忍耐力的考驗。
能有勇氣踏入西南王府參加這場滿月酒宴席的人,哪一個不是精明之輩?
很快就明白了這一係列不同尋常手腕的端倪,一個個臉色猶若豬肝一般,原本喧嘩無比的西南王府,在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內又詭異的陷入了窒息的靜謐當中。因為誰都知道,在踏入西南王府門徑之前他們還有選擇的餘地,但如今已經置身其中,若是承受不住這種無形卻排山倒海的強勢壓迫選擇中途離開,那不是與死神會和王者集團作對又是什麼?
尚且,這席該怎麼入?用什麼方式?選擇到什麼位置上落座?誰都不能也不敢輕易決定,除非有著成為眾矢之的的勇氣。顯然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如果在場的人或者是勢力,有著足夠抗衡這一切的實力,又何必自找麻煩的出現在西南王府裏?
此時此刻,這些已經放低了身姿,卻依舊進退維穀、舉步維艱的上流社會圈子裏的人物,皆是深吸一口冷氣,心中齊齊暗忖:死神會這一刀,割的狠啊!
在如此情勢之下,西南王府便是形成了這樣一副詭詐的畫麵—那批川蜀省城乃至於整個華國西南部都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存在,臉上紛紛浮掠著無法掩飾的憂鬱彷徨、焦慮、不安…複雜到讓人震驚的地步。
而在蹣跚燈火四周之外,所有死神會的戰力成員都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卻是熟視無睹,神情依舊冷漠肅殺,大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殘酷,戾氣升騰,硬生生的湮滅掉了不少原本打算詢問情況的賓客。
如此一幕更是讓人震懾的大氣都不敢出:正主始終不曾出現,這出戲還怎麼走下去?離開不是,不離開更不是,如坐針氈,誰的心裏能好受的了?
“踏踏踏……”
正在此時,一陣皮鞋踏地之聲從西南王府入門口的位置傳來,幾乎是在同時,所有視線範圍內的賓客同時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隻見,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之下便是見得,走在最前方的那位不怒自威的老者,不正是江南蘇家碩果僅存不多的老祖級,川蜀省的一把手蘇玄逸還能有誰?緊隨蘇玄逸身側的便是身穿一套並不華貴,卻極為得體晚禮服的柳俏俏。而在此兩人之後,赫然便是身著龍魂特製迷彩戰鬥服的蘇琅、夜漁、蜂後三人,此三人精神抖擻,威武不凡,單單是那身可怖的氣勢便足震懾八方。
當然,蘇玄逸等一行五人對於這批賓客呆若木雞的賓客的怪異行為,也是感到一陣疑惑,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他們對於西南王府算得上是駕輕就熟,在那一道道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的目光注視下,直朝登仙殿方向而去。
“嗖!”
就在蘇玄逸等人的步伐即將邁入攀登登仙殿台階的那一瞬間,一道剛猛勁風掃過,右副會長霸王陸霸身形驟然乍現:“西南王有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足登仙殿,否則格殺勿論。”
蘇玄逸眉頭緊鎖:“老夫是他三爺爺也不行?”
霸王堅定搖頭:“任何人都不行,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