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霽堅決而果斷的搖頭說道:“從十九歲開始直到今天,雖然我也遭受過不少挫折,但是未曾被人正眼看過哪怕是一眼的情況一次都還沒有出現過。西南王棘手是不錯,但他終究是一個人,一個正常的男人,我就不相信他真的就能忽略我身上的利用價值。就算是敗退,我也想要知道到底敗在什麼地方。”
“雪霽姐…”
“不用勸我,我意已決,誰都別想改變我。”
“那…你好自為之吧。”
若是換做其他事情,劉子旭等三人未必會選擇袖手旁觀,但是麵對西南王府這尊龐然大物,卻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內心亦是天人交戰,複雜到連自己都理不出個所以然的地步,哪還有心思操心其他,一番客套話後相繼離開。
這個時候,整個皇霆會所通明的燈火已是零星斑點,唯有那皎潔的月光映襯在清風玉露之下,襲襲涼心。
整理了一下分外混亂的情緒,趙雪霽終究還是鼓起勇氣,整理了一下衣裝,掏出隨身攜帶的鏡子補了一個淡妝,提著手提包便向流雲閣方向而行。
夜,很靜。
“踏踏踏…”
趙雪霽那雙高跟鞋與地板撞擊所發出的聲勢都是清晰可聞。
“進來吧。”
走到流雲閣門口,趙雪霽正要敲門,寧隱的聲勢已經傳出。
黛眉微皺,神情微愕,趙雪霽的反應卻也驚人的快速,驟然淡寧下來,拾步而走,關上門抬頭一看,隻見在流雲閣主餐廳中琉璃燈光的盡頭,餐桌上已是擺滿了一桌豐盛的佳肴,一瓶八二年的拉菲紅酒已經打開,將一身華麗晚禮服的寧隱,難得的襯托出一絲高雅。
見到趙雪霽,寧隱就像看見多年的老熟人一樣絲毫不曾陌生,含笑說道:“還沒有用餐吧?如果不介意這遲來晚餐的話,嗯哼。”
“榮幸之至。”
趙雪霽落落大方,款款落座於餐桌寧隱的對麵。
這個女人對紅酒明顯有著極為獨到的研究,先是在燈光之下細致的看了看酒的成色。為了正確觀察,她把杯子放在白色背景的前方,微微向外傾斜酒杯倒酒;而後才將杯口整個罩住鼻孔輕嗅;聞完了,淺試淺嚐了一口,含在口中細細品嚐,半晌才睜開眼眸:“好酒。”
寧隱搖了搖頭,眯著眼眸道:“這算不算是毛遂自薦?”
“……”
寧隱的言辭,似乎早已在趙雪霽的預料當中。
這個女人很聰明,比絕大部分的女人都要聰明,在二奶這個新興仿佛還有著愈演愈烈勢頭的行當當中,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並沒有正麵回答寧隱的話,搖曳著手中的高腳酒杯,沉頓半晌才說道:“西南王,有沒有興趣聽我講一個故事?”
“故事?”寧隱嘴角勾勒著一抹淡淡笑容,神色玩味,神情卻是極為舒展地伸了伸懶腰,說道:“好啊。我這人愛好不多,但對於故事倒也有著極大的興趣。不過首先說好,我對雜七雜八複亂的關係和微不足道的秘密可沒有什麼惡趣味。”
趙雪霽聳了聳微微袒露的白皙肩頭,開口說道:“有一個小姑娘,出身貧困家庭,父親身患瘧疾常年臥病不起,母親任勞任怨,不但要照顧她的男人還要照顧她的女兒,哪怕是再累,都會在每天晚上入睡的時候都會像小女孩兒講故事,故事的內容很樸質很質樸,現在回憶起來,大抵都是貧民奮鬥史一類,從古代到當代,在她的世界裏,似乎從來就沒有不公平和困難這兩個詞,孰不知多少個夜晚,小女孩都看見她媽媽以淚洗麵的一幕?”
“那時候,小女孩告訴自己,長大以後一定要像她媽媽一樣堅強、智慧,即便是相夫教子也該如此。或許,這就是女性天生的天性,也或者說是骨子裏血液中流淌著的一種精神。”
寧隱點頭旋即又是一陣搖頭:“我從來不信命這種東西。”
“但是,那時候的那個女孩信。”
趙雪霽苦澀一笑,說道:“二八年華,對於任何一個女孩來說都是一生中最璀璨的歲月,在那個激情澎湃的青春時代,總會綻放出一些不在命運範疇當中意外的驚喜。和大部分女孩一樣,那個長相還不錯的小姑娘也戀愛了,就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天使,沉溺在幸福的氛圍當中,至少…那時候是。”
“可孰不知,當那樣純純的所謂的愛情持續不出兩個年頭之後,一切都歸於真實,那個小男生的最終目的和許許多多的男生一樣,隻不過是想哄騙那個小姑娘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