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旭辰的眼眸中,寧隱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此人心中的必殺氣機,不但想殺他還要連女帝一同斬殺。如果真的讓這一切成為現實的話,不用任何人斬殺,他的世界都將再度崩潰,並且他不沒有絲毫強大的內心保證自己為了榮耀、為了信仰、為了守護再度重新站立起來。
孩子可以沒有老子,但絕對不能沒有老媽。
拚死,他也要守護女帝的安全。
寧隱的心誌何等剛毅?一旦決定的事情絕無半點更改的可能,在其聲勢落下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勢便猛然一撲,不顧瞬間就感應到他想法的女帝劇烈掙紮,舍棄手中天龍破城戟和詠歎調劍,等於放棄了任何進攻和防守的可能信,用那一如既往偉岸的後背,死死抵擋在李旭辰的身前。
咧嘴。
傻笑。
很傻很天真。
“以往都是你站在我的背後,我也習慣讓你站在我的背後成就最為無堅不摧的最後一道堡壘。今天,一如既往,讓我繼續站在你的身前,哪怕是最後一次,行不行?嘿…行也得行,不行也要行。大老爺們兒,說一不二。”
“冤家……”
“……”
“悾。”
“悾。”
“悾。”
“……”
女帝的話音才起,那一道道如同青銅巨鼎和黃銅城牆般狂暴的撞擊聲勢凜然升起。一道,接著一道;一道,連著一道;每一道強悍硬擊,都是令得寧隱的神色一點一點黯然下去。
饒是他鐵打,也無法用己之盾,守彼之矛。
“呼。”
而在更快的速度之下,在女帝根本無法反應過來的情況之下,李旭辰眼疾手快迅猛一抓,宛若探囊取物,寧隱的後頸已是被此人活生生舉過頭頂,另一隻手已是握住寧隱脖頸,揚聲爆喝:“不想讓寧隱立即死掉,全部都給老夫停下。”
“冤家…”
女帝滔天震怒,曾經那一身傾天下倒乾坤的絕世嫵媚氣息轉眼之間蕩然無存,暴雨前征初來,夜風激蕩繚亂著三千青絲,眼眸血絲密布,風中淩亂若顛倒紅塵的謫仙大夢初醒,更如天使惡魔位麵,轉眼化魔,倔強緊閉的眼眸驟然睜開,厲唳不絕。
“李旭辰,你要死。”
李旭辰神色驟然劇變:“怎麼可能?如此狀態,你怎能踏破鴻溝,晉升超級巨頭?”
“……”
超級巨頭?
超級巨頭。
超級巨頭!
超級巨頭,神話一般的武學至高境界,史詩一般的人類武力製高點。
突破了。
誰都沒有想到,女帝端得是在如此緊要的關頭之下從超級強者巔峰程度,一舉踏破那道億萬萬皆是難以跨越的鴻溝,以二十七歲的年輕,打破世界最強者曆史,成為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在三十歲之前突破到這一強橫程度的存在。
帝師說是,就一定是;帝師說晉升,就一定是晉升;帝師說女帝已經晉升到超級巨頭,那就一定是超級巨頭,做不得假也無法作假。
因為,超級巨頭那特有的氣息,即便是緊差一步之遙的巔峰超級強者都無法比擬,那是一種沉澱的純粹,純粹的精華,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就代表著規則。
女帝,以蔑視天下蒼生而生,以傲世芸芸眾生而在,她得天獨厚的非凡能力早已不需要一一表述。所謂有容乃大,一個並未站在最巔峰的人在此之前就有著如此乾坤氣魄,可以想象,徹底跨入世界最強者這個行列後,其改變將驚人到何等地步?
是的,此時此刻,女帝以新晉世界最強者的資曆,端得是不可思議的讓李旭辰心中升起一股極度的不安,眼前這尊集智慧和武力值於一身的絕代妖姬,她就是上天的寵兒,沒有人敢去違背她的意誌,沒有人敢去忤逆她的思想,也沒有人敢去質疑她的決斷。她就是戰爭的代名詞,她就是規則,她就是一切。
觸怒了她,就仿佛是觸怒了戰爭,規則因她而改變,規則因為她的存在而存在,單單是那等寒光瑟瑟的眼神便能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在恐懼什麼?
我,在畏懼什麼?
我,在顫栗什麼?
這是一種荒謬的感覺。
李旭辰非常明確感受到自身內心陡然之間翻天覆地的變化,那種潛意識不由自主攀上心來的恐懼、不安、危機,洶湧澎湃的刺激著他的靈魂深處,雖然荒誕卻怎麼也揮之不去,甚至給他一種感覺,他眼前所麵對的並非是一個剛剛晉升到超級巨頭,在此之前在自己眼中的小家夥,而是麵對著宛如無雙國士韋清濛那等級別的高手,若是不謹慎應對的話,怕是在西南王府這個夜晚丟掉這條風燭殘年的老命都有著極大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