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笛醒來,她發現自己終於不再是被扛在肩上的了,於是無力大笑了一陣才停下。
她此刻躺在由整根木頭削成的床墩上,床墩大概一米寬,三米長,剛好夠一個人躺著。念笛轉頭打量著周圍。
她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裏,約有五、六個跨步的長寬。屋子圍牆屋頂地板也都是木頭樹枝搭成,透過敞開的無門的門口和牆上的大窗洞,可以看到外麵不遠的距離都是茂盛的枝葉。
人字形的坡屋頂由一根粗枝橫梁支起。建的還是有點模樣,雖跟正常的屋子沒法比,但是就這原始人類能搭建成這麼個樣子的屋子還是可以的了。
屋子裏除了床就沒有其它大型家具了。在門口旁邊,屋子的角落裏胡亂堆放著一些雜物,其中就有念笛的蚌殼。用來兜著蚌殼的水草編織成的草兜挎包已經不見了。
看到蚌殼,念笛驚地一下子坐起身來,緊接著不顧身子的虛軟不適,硬撐著急急走下床來,還沒走出兩步就軟倒在地板上。幸好屋子不大,趴著也能伸手夠著蚌殼,她把它撈了過來抱在懷裏。
這可是她的寶貝,她所有的家當都在裏邊了,千萬不能丟了,丟了就一無所有了。
隻是這簡單的動作在平時做來就是分分鍾就能做好的事情,可是現在在念笛感覺中就已經過了挺長的時間,所有的都成了慢動作,身體的不適就已經讓念笛累得不行,身體出了一層的汗。她努力翻了個身躺好,等緩過勁來才又重新爬回床上躺好。
她終於來到了有人住的地方,不再遠離人群。可是這樣好嗎?她不敢肯定。經過之前的幾天經曆,她覺得不安。
外貌奇特還沒有進化的土著,粗魯野蠻的土著,行動怪異,猴一樣行走方式的土著,語言不通……種種都讓念笛害怕。
她想大黑了,雖然被作為大黑的儲備糧,時刻有一命嗚呼的危險。但是念笛肯定地覺得,大黑是不會吃了她的。
想想和大黑在一起的日子,起碼跟著大黑是不會有危險,大黑很厲害,還帶她一起飛,一起玩。
可是,大黑拋棄了她。
“啊唔~~!”由遠而近傳來的嘹叫聲打斷了念笛的沉思。
她快速起身靠著牆坐好,眼睛在門口和窗口來回看著。
不一會兒,叫聲停止。念笛被從窗口竄進來的土著嚇了一跳,她緊張地盯著土著,土著落腳的地點就在床邊。
“你醒了?”看到已經醒過來的雌性,土著似乎很高興,邊伸手過來。
“別動!”念笛聽不懂土著說了什麼,但是看到那伸過來的手,比尋常人的還要長還要強壯還要粗糙的手臂,念笛想起了土著拍打在自己身上那痛入骨髓的力道,驚恐地叫出聲來,身體往後瑟縮了一下。
但是想到剛剛才做下的決定,在這陌生的世界,她能靠的隻有自己,她得撐起自己所有的膽量。念笛不由暗暗給自己打氣,壓下對土著的恐懼,想到輸人不輸陣,她更是挺直了腰背。
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地,睜大的眼睛布滿血絲,有些目眥欲裂般地瞪了一眼土著停在半空的手,她艱難地走下床來。深吸一口氣,僵著臉對土著大聲說道:
“你好,勇士。我叫念笛,感謝你救了我。”說完還有模有樣地彎下腰鞠了一躬。
在坦看來,眼前雌性的臉真的是更醜了,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都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還有,她彎下腰意思是對我的臣服嗎?她承認了要作為我的伴侶嗎?
想到這裏,坦不自覺咧開大嘴笑了出來。
念笛被那粗噶的笑聲震了一震,她莫名地看向土著。然而,還沒等她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土著一把攬到懷裏,來了個結實且強壯有力的擁抱。
“嗷!不!”念笛痛呼出聲,骨頭都要斷了。
“放開,快點放開我!”念笛使命拍打著正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的土著,可惜沒有任何用處。
在土著看來,這完全不妨礙他對那滑不留手的皮膚的愛撫。拍打在身上的力道簡直就是在撓癢癢,這是雌性在跟他撒嬌呢。於是土著更加開懷大笑了。
“嗷!不!你這流氓!放開我。”太可怕了,這個禽獸。念笛自己手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力道,她急切中張開了嘴,一口咬向土著的肩膀。
可是僅僅咬破了他的皮,卻崩掉了自己一顆門牙,瞬間滿嘴是血。念笛要瘋了,轉念間手上就多了一樣東西,於是爆發出身上最後的一點子力氣,狠狠地扣上土著的腦袋。
土著慘叫一聲,緊接著是念笛的一聲慘叫。
受到攻擊的土著雙手一推,把念笛甩了出去。這一招真狠,土著的雙臂本來就是力大無窮的,加上本能的自我防衛反應,力氣更是不一般的大。
念笛被甩到了牆上,整個木屋都震動了。接著就被反彈到了地上滾了兩滾,滾回了土著腳邊。樹枝木頭搭起的牆都被撞裂開來。隻要輕輕一推,那一片牆就可以推開一個大洞。
念笛嘴裏吐著血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