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去九王爺家找九夫人，那時候天已經黑了，她說在家說話不方便，讓我出去說。我和九夫人正在王爺府的門口說話，看見九王爺乘著轎子回來了。九夫人拉著我就跑，我就跟著她跑了。”
“你去找九夫人幹嗎？”青靈問。
“是九夫人讓我去的。我前天上街時碰見了九夫人，她說想我穆罕默德了，讓穆罕默德有空去找她。”
“九夫人讓你去找她，就是讓你和她說說話？”青靈疑惑地問。
“是啊，就是和穆罕默德說說話。”
“那你們為什麼不對九王爺明說，還跑幹什麼？這不是明擺著讓九王爺起疑心嗎？”
穆罕默德沉默了。
青靈說：“既然是這樣，我們現在就去找九王爺，把事情向他說清楚。”
“我和你們一塊兒去吧。”夫人說，“順便向九王爺給穆罕默德求求情。”
青靈去夫人的臥室穿了一件稍厚的衣服，又拿了一件披風給夫人披上，然後就向門外走。穆罕默德遲疑著沒動。夫人回過頭，疑惑地問：“穆罕默德，你和九夫人不會真有什麼關係吧？”
穆罕默德趕忙搖了搖頭，小聲說：“穆罕默德是怕九王爺。”
青靈笑著說：“不用怕他，反正你和九夫人又沒有什麼關係，量他也不敢把你怎麼樣。走吧！”
穆罕默德站著還是沒動，他小聲地哀求著：“老爺，夫人，我不去行不行？”
“不去怎麼行呢？”青靈說，“九夫人還被綁著呢。你不去跟九王爺說清楚，九王爺就不會放了九夫人。咱們快點走吧。”
這時，夫人轉過身，一雙精明的眼睛盯著穆罕默德說：“穆罕默德，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穆罕默德一聽，撲嗵一聲跪在了地上，又開始哭起來。青靈走過去，把他扶起來說：“穆罕默德，有什麼事你都說出來，別再隱瞞了。”
穆罕默德哭著說：“我和九夫人是有點說不清的事，昨天晚上在九王爺的府門前，九王爺回來的時候，我正抱著九夫人，九王爺朝我們喊了一聲，我心裏害怕，拉著九夫人就跑了。”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夫人問。
“上次和老爺去軟玉坊看高麗姑娘的時候。那天晚上老爺和九王爺正在玩紙牌，九夫人吵著要去院子裏看夜鶯，九王爺讓我陪九夫人一塊兒去，在花叢裏我們就那個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夫人說，“跟我和老爺一塊兒去見九王爺，讓他先放了九夫人再說。”
“九王爺會打死穆罕默德的。”穆罕默德哭著說。
青靈一聽，火氣一下躥了上來：“穆罕默德，你還算個男人嗎？九夫人為了你，已經被綁了一天了，現在讓你和我們去見九王爺，你都害怕，你還活著幹什麼？”
穆罕默德低著頭，隻是哭。夫人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輕聲說：“走吧，穆罕默德，好歹總得先救了九夫人再說。”
二更的更聲已經響過了，整個霧城籠罩在一片清冷的寂靜中。夜幕降臨時的萬家燈火已經熄滅了，人們在一天的奔波忙碌後已經沉沉地睡去，隻有草叢中，石縫裏的秋蟲還在不知疲倦地叫著。
霧城的廣場上，九王爺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低下的頭坐著。廣場四周得失幾個彪形大漢依然一動不動地站著。宮本老爺已經回家了。一個醉漢臥倒在廣場的垃圾堆上，一邊喝酒一邊胡亂地罵著。深秋濃重的夜露悄然無聲地滑落，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