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停下腳步,凝視著寧含韻,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言語,就這麼怔怔看著女孩兒漂亮的雙眸。
麟川張鎮天——
偌大個名頭,在他的凝視之下,連老和尚那樣的強者都會不自覺的移開目光。
而寧含韻卻一臉倔強,與張輝對視著,絲毫沒有膽怯和退步。
她的眼中,充斥著渴望。
小手緊拽著,手心汗水直冒。
一顆心,緊張到極點,放佛審判席上等待法官審判的囚犯。
許久,張輝說道:“你想讓我幫你解決一些事?”
看得出來,寧含韻是個有故事的女孩兒,否則一個大家閨秀,一個千金大小姐,又怎會有著如此堅定的目光?
“不。”
寧含韻搖了搖頭。“我隻是想乞求前輩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變強大的機會,至於家中的那些瑣事,含韻自有雙手。”
寧含韻的身後,四指琴魔心下暗歎。
他自然知曉北國寧家出了什麼事兒,一直想著說讓自己的家族幫她解決,天大的麻煩,自己跟她站在一塊。
而寧含韻卻一直對他不冷不熱。“這大概,就是她最吸引我的地方了。”
“可恨!我不是張鎮天——”四指琴魔長歎。
張輝沉默了。
說實話,寧含韻的天賦的確很一般,而且有了蘇瑾這樣一個令人頭疼的親傳之後,張輝再無收徒之心。
很擔心啊!
要是再收一個跟蘇瑾一樣懶惰的,那他還要不要活了。
但是——
寧含韻說的一句話,那句‘我想掌握自己的命運’,打動了張輝。
以及她矍鑠,堅韌的目光,讓張輝動了惻隱之心。
曾幾何時,張輝何嚐不奢望有人能給他一次機會。
今天,寧含韻站出來了,開口了。
一個女孩子,萬眾矚目之下,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站出來跟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
沉吟許久,在蘇瑾緊張的目光之下,張輝點了點頭,說道:“好!”
“天賦不行,資質不好,沒關係。”
“為師可以幫你搞定。”
“但有一點,咱們必須提前說好,要是你做不到,那我可能隨時將你踢出師門。”張輝說道。
蘇瑾固然不大情願,可這個時候,在這幾十萬人雲集的場合之下,蘇瑾絕不會拂了張輝麵子。
寧含韻喜上眉梢,她注意到了張輝的措詞——
為師。
這兩個字,就像是星星之火,徹底將蘇瑾滿腔血液點燃,沸騰。
指甲掐進肉中,掌心沁出血液,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噗通!”
寧含韻眼眶噙著熱淚,咚的一下跪在張輝腳下。“師父請說。”
“就一點。”張輝豎起一根手指說道:“既然你是我的徒弟,那麼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你都得跟著我修行。這個這個……我要說的是,這個家務的分配啊!”
“洗衣做飯什麼的,為師偶爾可以幫你一下,但是內內和襪子,你得自己洗。”
天地君親師,是吧!
這年頭,當師傅的不容易。
“噗!”蘇瑾不由莞爾,捂著嘴偷樂。
張輝連門規都不說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這個。可見他這師父當的有多悲催,被蘇瑾欺負的不要不要的。
“你還好意思笑,回頭我就把你踢出師門。”張輝滿頭黑線,狠狠瞪了蘇瑾一眼。
“不要嘛!奴家這麼可愛,懶一點不很正常嘛!”
“再說,師父大人舍得嗎?”
“師父大人舍得嗎?”
“你舍得嗎?”
又開始戳了。
兩隻手,伸著兩根蔥白小指,直戳張輝胳膊,胸口。
看著蘇瑾古靈精怪,粘人的死樣子,張輝啼笑皆非,伸手在女孩兒豐潤的臉蛋上邊狠狠捏了一把。“你個小調皮!再敢惹師傅生氣,打你屁股我告訴你。”
蘇瑾屁股一撅。“來呀!造作啊!哈哈哈!”
“噗!”張輝吐血。
看著師徒兩人這般,寧含韻緊張的情緒漸次放鬆下來,嘴角勾勒一抹恬淡的笑容。
一抹會心的笑容。
有種哭笑不得的悸動。
還以為張輝會提出很難很難的硬性要求,比如一段時間,要她的境界達到怎樣的一個程度什麼的。
萬萬沒想到,張輝的要求竟然如此——
奇葩!
機會,張輝給她了,寧含韻拽著雙拳,像在發誓。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師父,從今天開始,從現在,您想吃什麼,我煮;您想幹嘛,我去;您的衣服,襪子,鞋子,內內,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