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懂皇子的意思!”燕子蘇磕磕巴巴道。
“不!先生懂!先生是個聰明人,一定會懂的!”說罷,輕聲一笑,這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待再要說什麼,景禾已經提聲道:“吳世嬰!送燕先生回去休息!”
直到躺在床上,燕子蘇還是感覺手心汗涔涔地,此刻,他有些後悔,若當年自己沒有心高氣傲,揭了皇榜,也就不會留在雲國皇宮,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卻又自責無奈的事情。遙想當年,雲遊四方,自由自在,現在想想,皆是奢望。
是日,景禾先行離開,燕子蘇被留金國繼續為西月公主醫治。
可西月公主並沒有因為燕子蘇的治療而變好,反而越來越糟糕,最後燕子蘇隻得搖頭歎道:“病入膏肓,藥石無靈!”
燕子蘇留下這樣一句話,已是回天無力,皇帝隻得派人將他送回了雲國。
終於,西月公主沒有撐過這個寒冷的冬天,撒手西歸。
那一天下著鵝毛雪片。皇後緊緊將西月抱在懷中,哭得肝腸寸斷,寶樓摸了摸西月的腳,那腳尚有餘溫,仿佛一如她在世,不多久,溫度漸低,最後,竟如外頭的雪花一樣,冰冰冷冷了,她知道,西月是真的走了,再也回不來了,突然就這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來年春,寶樓的相親之路再度被太後提及,她這次倒是乖乖應承下去。
依舊是那湖心樓閣,依舊是那薄紗垂幔,依舊是那戲弄之語:“我與你母親同時掉進河裏,你先救哪個?”
可無論那人是什麼樣的回答,都會被她駁得麵紅耳刺,灰溜溜落荒而逃,她知道,無論這些人做出怎麼樣的回答,她都有理由拒絕,因為她也不知道這個答案是什麼,或許也隻有那麼一個人,無論他回答什麼,她都會同意,那是一個已經在她心裏生了根發了芽長年久居的人,趕也趕不走。
又是三個月過去了,寶樓相親之路越來越漫長,太後常常將她喚過去勸導,可無論說什麼,她都聽著應著,可真到時候,還是那麼拒絕一個又一個,最後太後都無奈了,氣道:“我也不管你了,你就當一輩子的老公主吧!”
老公主?她願意當,如若不是自己想嫁的人,不嫁又何妨,她還歡歡喜喜該吃吃該玩玩,全然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偶爾還是會去相相親,這時候的相親已經被她當成了無聊時找樂子的好方法。
直到一日,那個她以為命中注定的人終於第三次入了雲國,想到‘命中注定’這幾個字,她不禁有些愧疚之色,西月死了,她傷心著,竟然會有一絲慶幸,這是什麼心理,她恨自己,可再怎麼恨,這都是事實。
景禾向金皇提親,提的是金國第十公主,十六歲的寶樓公主。這件事一時轟動了整個皇宮。
說到底,皇帝並不想讓愛女寶樓遠嫁,一心想著給她找個門邊上的人物,將來還能經常回宮看看自己。可再轉念一想,雲國強大昌盛,若能與雲國結親必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可如今失了西月這個女兒,親事自然告吹,若是寶樓嫁過去,正好了卻自己心中遺憾,也不失為一件妙策,可是,那畢竟是她最疼愛的寶樓公主,一時犯了難,便親自來問問女兒的意見。想著,若寶樓不想嫁,就算是拚著得罪雲國也不會同意,可若是寶樓願意,那他也樂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