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起,他的意識就被父皇強製灌輸一種使命,他不僅僅要當上雲國的皇帝,還要征服整個天下,他要成為名垂青史的第一帝皇。為了這種使命,他的父親,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就像一階階階梯,鋪墊了一個高度又一個高度,如今,都隻是為了成就他——雲景禾。他的命運不能有半分差錯,否則,祖祖輩輩的努力便會傾刻化為烏有,他不能成為祖輩當中的恥辱,所以,他從小就告訴自己,為了自己的宏圖大業,世間有用之人,皆可利用,世間無用之人,皆可棄之。
寶樓意外闖入了他的生命當中,他開始變得害怕,他怕自己會為了這可笑的愛情而斷送了江山。他一直告誡自己,莫忘初衷,他做到了,寶樓做為一個棋子,成功發揮了她所有能盡之用,他終於可以無愧於祖先了。可這個廢掉的棋子,他卻不想丟掉,如今她已被他榨幹了最後一點剩餘價值,變得一無所有,其實這樣也好,她再沒了依靠,整個天地間就剩下他一個人可以對她好了,即使她再不願意,再不想,也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清晨,玉娘早早來到寶樓的床前,見寶樓依舊睡著,不忍打擾,正欲轉身離去,隻聽見身後傳出微微咳嗽聲。玉娘回身,見寶樓艱難坐起身子。
“公主醒了!”玉娘上前來扶住她。
“玉娘!昨晚是不是有人來過?”寶樓昨晚一直感覺有人在身旁,可她實在太過瞌睡,始終難以睜開沉重的眼皮,竟不知,這沉沉一覺竟一直到了清晨。
“沒有啊!”玉娘笑著替她理理頭發:“公主今日看著精神很好,不若出去走走?”
寶樓搖搖頭,“不了!再走也走不出這個皇宮。”
“公主!若是能夠出宮,公主可願意?”玉娘冷不丁問道。
“……”寶樓愣了愣,答道:“自打金國滅了,我還從來沒有想過‘出宮’這個詞呢。”
她清淺一笑,似萬物與她毫無幹係。
“燕神醫說,你的病要想好全,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皇宮這個傷心之地,選個陌生的地方,慢慢淡忘,方可愈合心傷。”玉娘緩緩道。
“哦?他竟這樣說。”寶樓垂下頭歎了口氣:“事到如今,出不出去,對我來說已無所謂。”
“公主!玉娘想……想要公主平安快樂。”
“如何能平安快樂?”寶樓微微咳了咳:“我忘光了。”
“……”玉娘苦澀。“公主!你這又是何必呢。”
“莫不是玉娘想要出宮了?”寶樓微微笑了笑。
聞言,玉娘突然站起來,走到門前四下望了望,待無人之際將關輕輕合上,再回身來到寶樓身邊,神秘兮兮道:“玉娘出不出宮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能不能出宮……”
“……”寶樓吃驚著看著她。
“燕神醫向皇上提過想讓你出宮靜養之事,皇上果斷拒絕了。”
聽至此,寶樓無力苦笑。
玉娘繼續道:“既然皇上不同意,那我們就不必讓他同意,玉娘已經跟燕神醫商量好了,待到過兩日,就偷偷帶公主離開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