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一提及玉娘,寶樓又是一陣傷心,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離開過玉娘,某種意義上說,玉娘於她已經不再是主仆,而是母女,如今她為了自己甘心舍棄性命,這讓她如何能夠心安理得。
“在這之前,我想去一趟烏沂山祭拜父皇他們!可以麼?”寶樓泣道。
“……”燕子蘇思考片刻,雖然感覺很殘忍,但還是拒絕了她的要求:“如今我們已經走了一半路程,若要回烏沂山,又要折返數日,恐怕在這幾日間,雲皇已然得知你離開的消息,他定會派人到烏沂山埋伏,所以,除了向前,我們沒有別的路可走!”
“為什麼感覺你像換個人一樣?”聽他說話的語氣,透透著淡定從容之態,較之以往膽小懦弱的燕子蘇大不相同,寶樓不禁問出心中疑慮。
“少時,我從師父那裏學得精湛醫術,少年得誌,意氣風發,眼高於頂,不甘心一輩子作個無名小卒,一時傲氣揭了皇榜,入了皇宮,才知道世事多艱難,想退卻難退。一個人無依無靠,若在皇宮安生過日子,必得委屈求全,做出適時改變,所以就有了膽小導懦弱的燕子蘇。”燕子蘇一邊趕路一邊說:“娘娘是至純至善之人,實屬難得,但是,蘇不希望娘娘永遠成為這樣的人,遇事隻有傷心難過,耍小孩子脾氣,蘇希望娘娘能夠學會堅強,不再依賴任何人。”
寶樓苦笑起來:“如何堅強,如何能不依賴?我如今心如死灰,什麼都不在乎了。”
“若此行能夠將娘娘的病治好全愈,娘娘能否答應我,重生之日便是改變之時?”
她想了好久才出聲。“好!我願意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寶樓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她都不曉得她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雲國,皇宮。
三日後,寶樓逃離之事傳遍了整個皇宮。
景禾下令將玉娘壓入死牢,聽候處決。
自打知道寶樓消失之後,景禾整個人都變了,做事情總是心不在焉,常常會失神,這讓前朝後宮甚為擔憂。
賀蘭妜一連幾日都沒有出門,待在自己的宮中,一切如常,無半分變化,周圍的人不禁懷疑,這皇後果真對皇上無心?群臣在外求見,她一律讓人趕了出去,就在大家紛紛猜測當中,賀蘭妜突然一身盛裝走出宮殿。
今日早朝的時候,景禾又出神了,大臣稟報的言書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下了朝便匆匆趕往寶樓的宮殿,將自己關在屋子裏麵,沒有人知道他在裏麵做什麼。
賀蘭妜來到寶樓的宮殿門外,不禁歎道:“物是人非!”
提裙走了進去,門內的小公公瞧見她忙來行禮。
“皇上在裏麵?”賀蘭妜淡然問道。
“是的!皇上已經在裏麵待了三個時辰了,奴才怕……”
賀蘭妜揮手示意他不必再說,徑直朝裏走去。她輕聲敲門,無人應,再敲,裏麵發出響動,又無人應,三敲,景禾怒道:“滾!”
賀蘭妜緊緊握拳,揚聲道:“皇上!賀蘭妜有一言要說,請皇上開門!”
“你回去吧!我不想見你。”景禾無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