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陣冷,再這樣大夏天的傍晚,竟然有種被冷到骨頭裏的感覺。“妹妹,那我帶你去找你奶奶好嗎?你奶奶呢?是不是她帶你上街的?”
“媽媽,媽媽,抱抱。”小女孩還是那麼說著,根本就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般。
我咽咽口水,讓自己冷靜下來。宗晟,你快點過來,這邊出事了。我在心裏喊著,在看那邊的大槐樹的,那麼大的槐樹,因為距離的關係已經變得很小了。
“妹妹,不要在往前走了,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媽媽,抱抱。”孩子還是這個動作,還是這句話。
光線更暗了,我急得看看四周,看有什麼能幫助我的。我在這時才發現了在小女孩直線路線上出現的一個斷崖,說是斷崖,那是誇張了的。那就是人家開山采石的一個工地,在那邊,已經被挖去了小半座山坡了,這亂墳崗就是還沒有被挖的那半邊山坡上的。
在那山坡的邊緣上,有著一座孤零零的墳,那墳在往前兩米,就是斷崖了,估計應該有四五米吧,不算很高,但是對於這個小女孩來說,要是她真的按照現在的路線一直往前麵走,沒有改變路線的話,那就真的要從那裏掉下去了。
“妹妹,你不要往前走了。你記得家裏人的電話嗎?我幫你給你家裏人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好嗎?”
孩子還是沒有反應,她已經走到了,那孤零零的墳麵前了,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前走著。
“妹妹,別再走了,會掉下去的。那裏很高,掉下去,你會受傷,要去醫院打針的!”我已經是一頭的汗,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就兩米的距離,對於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來說,也用不了幾秒鍾的事情。
我急得咬著唇,馬上下了決定,動手搶人!我一個二十多的大學生,在學校裏體育鍛煉沒少過,要抱走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應該不成問題吧。
我伸手就抱起了那孩子,孩子一下哇哇哭了起來,很大聲的喊著:“媽媽!媽媽!媽媽!”就好像我是搶孩子的那個一樣。就是在這時,在這個角度,我看到了那孤零零的墳上的墓碑,那歌聲,分明就是從那墓碑裏傳出來了。
我慌得退後了一步,孩子掙紮著,我在慌亂中,竟然讓這個孩子給掙紮了下來。
“啊!孩子不要跑!”我叫著,看著那孩子朝著那的斷崖衝了過去,同時還哭喊著:“媽媽,有壞人!媽媽抱!嗚嗚……”
“不要!”我慌得閉上了眼睛。那一刻,我心理就仿佛跟著那孩子一起跳了下去,有種懸空的感覺,然後心髒緊了一下,沒有聽到孩子墜落的悶響,那歌聲消失了,還能聽到孩子的哭泣聲。孩子沒死!孩子沒跳下去!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宗晟站在那斷崖邊上,手裏夾著孩子,而他手裏的孩子,正揮舞著小手臂,踢著小腿,打在他的身上。
宗晟的突然皺眉,微微彎下腰,就把那孩子丟在了那墳前地上對著孩子說道:“再哭!再哭吃了你!”
孩子被他嚇住了竟然吸吸鼻子,真的不哭了。
不過宗晟的臉上表情並不好,我臉上有著難色,剛才我也看到了,他的直接夾著孩子的,那孩子是被他打橫著夾在腰間的。孩子揮舞手臂的時候,正好打在他的……恩,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上。孩子雖然才五六歲,但是那麼哭鬧的時候,打下來的力道應該也不會弱。
“你沒事吧。”我輕聲問著。
宗晟用他那四白眼看著我:“應該問你有沒有事!你是自己找死嗎?”
“我?!我是不想看著這個孩子去死,才這麼做的。她要是這麼跳下去,絕對會出大事的。你,你真沒事吧。”男人那地方被打到,出事去醫院的新聞還是經常能在網絡報紙上看到的。
宗晟沒回答我,蹲下身子,對著墓碑說道:“搶孩子?!你是孩子的媽吧,有你這麼搶自己的孩子的嗎?生下她,卻要死了她來陪你。你這人是不是太自私了。”
空中出現了哭聲。雖然是歌聲變成了哭聲,但是聽著,他們還是一個人的聲音,應該是一個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