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晟伸過手來,拉住我,帶著我跟在牛力帆的身後。穿過兩個雜物間之後,他才低聲說道:“這種蛇,如果我沒有拆錯的話,應該是這裏建房子的時候,傷害的蛇。有些蛇,年頭久了有了靈性。蛇是一種很記仇的動物,傷害了它,它就是潛伏個幾十年都會來報仇的。”
“白素貞嗎?報恩,幾輩子了,還記得要來報許仙的恩。”
“對,它現在隻是在這裏,沒有傷害人,以後那天指不定就能把這裏的樓都弄翻了。到時候,就是幾千萬的損失。”
牛力帆走在最前麵,說道:“跟你們說啊,我爸年輕的時候,就遇到過一條蛇。是棺材裏出來的蛇。當時,我大伯也在,我大伯年紀比我爸大,膽子也大,直接就一腳踩死那條小蛇了。聽我爸說,就是一條跟筷子一樣大的蛇,不注意看還以為是打蚯蚓呢。結果,那棺材裏又爬出了幾條小蛇和一條大蛇來。這下我爸和我大伯才算的怕了,趕緊跑。這件事都過了幾年了,我大伯結婚生孩子了。後來他孩子才幾歲的時候,就在家院子裏,被一條爬進來的蛇給咬死了。我大伯聽到孩子叫,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那蛇的尾巴而已,那蛇跑了。孩子送醫院路上就沒了。我大伯後來就一直自責,經常喝醉酒,喝醉了就說,那條蛇他記得,就是棺材裏爬出來的那家子蛇。他是喝醉了騎車摔死的。這樣,我就成了我爺爺的獨孫,撐起我們家的當鋪了。對付這條蛇,我早就準備好了。等會你們別動,看我的。”
宗晟緩緩吐了口氣:“你要是這麼有信心,還會叫我一起來?”
“是你非要來的好嗎?你自己想見見優璿就明著說,賴著我幹嘛?”
我在黑暗中笑了笑,握著宗晟的手,更緊了。
前麵的牛力帆突然停下了腳步,宗晟拉住了我,在手電筒的光照下,我們看到了那條胳膊粗的大蛇。那大蛇正豎著頭,露出它的眼鏡來。它的目光,就算是不同物種,我也能看懂它傳達的信息來。它是說著憤怒,說著危險,說著我們再靠近,它就要攻擊了。
宗晟推推牛力帆,低聲說道:“你的法寶呢?”
牛力帆微微退後了一步,然後說道:“法海的缽。這可是我從同行那高價淘來的。聽說能封了蛇靈。”
他從包裏摸出了那個黑乎乎的缽來。手都打顫著,對著那蛇伸了過來。可是他的動作怎麼這麼像是給蛇送牛奶呢?看著沒反應,他才明白自己動作不對,就又舉起來,對著那蛇罩去,隻是還是沒什麼反應,倒是讓那大蛇更加憤怒了發出了攻擊的動作。
宗晟一把拉著牛力帆退後了好幾步,然後說道:“它能留在這裏,蛇靈就能聽得到人話,嚐試溝通。”
“溝通?!這個。”
宗晟對著那蛇說道:“恩恩怨怨都已經過去,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為你斷肉身,給你做皈依,來世為人。”
那蛇還是立著頭,看著我們,眼中還是那凶狠的模樣。
宗晟繼續說道:“今天這樓,我是保定了。你要是執意不放手,那隻能跟我離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們既然遇上,就是有緣。我渡你一程。”
就在這時,已經站在我身旁的牛力帆突然吐出了舌頭,還在左右搖晃著說道:“誰要你渡了?我在這裏關你這個鬼胎什麼事?”
被,被上身了?我一下跳開了,離牛力帆好幾步遠。在電筒那並不是很亮的光線下,能看到他吐出的舌頭,口水都在往下滴。
他的身體也漸漸軟了下去,趴著躺在地上,抬著頭,吐著舌頭,時不時還扭扭身子,那模樣還真的挺像蛇的。牛力帆說道:“當初,他們要建房子。我都告訴工頭了,我就在這,讓他等我幾天,我好搬家。他倒好,請個什麼破先生,非要半夜三更的動土。那先生也是半瓢水,直接點位在我的家上。挖掘機一鏟子就把我截斷了。哼。我要把他的樓,也截斷了。”
宗晟的眉頭皺了起來,這麼聽著,好像是宗晟他們家不對。不過現在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總不能把這樓給真的弄塌了,等著損失個幾千萬吧。
宗晟掏出了一個小東西,光線太暗,我也看不清楚他拿出來的是什麼,直接找蹲下身子,捏著牛力帆的嘴,兩根手指夾住了他正伸出來的舌頭,就把那小東西壓在了他的舌根上。牛力帆突然猛烈咳嗽著,整個人翻身就坐了起來。嘴裏嚷著:“你給我吃什麼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