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慶幸現在的宗晟還不能跑到醫院裏來看我,他也不會貿然的給我打電話。要不然現在的我真不知道要怎樣去麵對他。閉上眼睛,想到他的時候出現的根本就不是他圍著圍裙為我做飯做菜的模樣。而是,他把沈繼恩的脖子扣下來一半,用那沾著血的手伸向我的時候。
我還記得,他問沈繼恩,當它被泡在那血缸裏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是個人?
在玲玲大廈裏的宗晟,那他自己覺得他自己還是個人嗎?
我媽下來找我的時候,看的我眼眶已經紅了,她坐在我身旁,擁著我的肩膀,靠在我的頭上:“優璿,想哭就哭出來吧,你看蘭蘭都哭了好幾場了。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為什麼就不肯告訴我們啊!”
我跟我媽從樓下回到病房的時候,剛走出電梯,就聽到了病房裏傳來的蘭蘭尖叫的聲音。
“別過來,別過來!血!血!殺人了,殺人了!他死了!他被丟下樓了,他被丟下樓了!”
我急著衝到了病房門口,就看到病房裏,幾個醫生護士正壓著蘭蘭,給蘭蘭打著針。
而一旁的地上已經砸壞了一管抽出來化驗的血。
也就十幾秒鍾的時間,蘭蘭被打針下去之後,一下就睡著了。蘭蘭媽媽在一旁哭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男醫生跟護士低聲說著話,我隱約聽到了,他說道是叫警察過來。
那個護士也壓低的聲音對醫生說:“病人這個情況你不可能讓他們問什麼?跟他們把病人的情況說一說,還是先不要讓病人直接麵對警察吧。”
那男醫生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病房門口的我,他對我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是不是看到了什麼……特別的場麵。你朋友,情況並不樂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她被刺激過大有可能會瘋掉。我們現在給她用些安神的藥,也會加大輸氧。如果他還是這麼不穩定的話,就要給她做一下腦部檢查,看看腦部裏麵是不是有損傷?要是找不到病因的話,那有可能是心理的問題了。她可能會瘋掉,要是你記得之前你們發生過什麼的話?最好能跟醫生和警察說明,那樣我們也能比較有針對性的治療。”
我看著那男醫生,慢慢說道:“我不記得了,我全都忘了。”
來醫生對我點點頭,從我身旁繞了過去。我不知道他這是,相信了我說道話還是,根本不相信我說道話。
看著病房裏,已經陷入沉睡狀態的蘭蘭,和坐在病床邊上哭著蘭蘭媽,我的心裏非常不是滋味。我明明知道是什麼情況造成了蘭蘭現在的狀態,可是我卻不能說,不敢說。
如果那一天我去酒店的時候,沒有跟夏蘭蘭碰上,那她現在,應該還在上班吧。她媽媽也不會哭,她也不會瘋掉。
我不知道醫院裏的這些事情,是怎麼讓牛力帆知道的。不過牛力帆知道了的話,宗晟自然也就知道了。
在蘭蘭被強製打針睡覺,然後送去做腦部檢查的兩天之後,我可以辦理出院了。蘭蘭還是坐在床上呆呆的樣子。她唯一不呆的時候,就是叫著“不要過來,死人啊,他被丟下樓”之類的話。
警察已經又來了兩次,兩次裏我都說我什麼也不記得了。而且我們昏倒的時候,是在電梯裏。酒店裏到處都有攝像頭,拍到了我們進入電梯中,然後就這麼沒有預兆的遇到的畫麵,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被殺,也沒有人被丟下樓。
警察也沒辦法。隻是醫院裏的醫生都認為,我們兩個就的遇鬼了。那鬼就是針對夏蘭蘭的,所以我才沒事。
他們還真的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我們是遇鬼了,不過那鬼是針對我的。蘭蘭在這件事裏,成了炮灰。就算之前,我和蘭蘭已經鬧翻了。不過我並不想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所以在牛力帆過來接我出院的時候,我還編了個理由,讓蘭蘭媽媽去護士站給蘭蘭拿她的檢查報告過來看看。同時讓我爸媽都先收拾東西下樓。這樣一來,病房裏就隻有我、牛力帆和蘭蘭三個人了。
說不定,牛力帆有辦法讓蘭蘭好起來呢?
病房的門關起來之後,牛力帆就坐在蘭蘭對麵的那張椅子上,說道:“她,真的瘋了?”
“檢查腦子沒問題,沒有發現腦缺氧造成的損傷。但是她,現在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