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他的那張臉帶著憤怒。而我的身後,牛力帆也已經拉著沈涵把她往後拖,沈涵還在哭著,掙紮著,牛力帆緊緊把她抱住,把她的頭壓在懷中:“別看!別看!”
我不自覺地說道:“紮了沈繼恩,一切就結束了。”這句話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就這麼說出來了。
“啪”的一聲,我有點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巴掌是打在我的臉上的。我的目光緩緩聚焦在宗晟的臉上,宗晟透著怒氣說道:“清醒了嗎?還要不要再來幾巴掌?”
我的腦袋裏還是有些混亂,就連舉手想要捂住臉頰的動作都變得很緩慢了。
牛力帆在那邊喊道:“出去再說,走哪邊?”
宗晟指著那邊的門,看著牛力帆拖著沈涵離開,才轉向了我:“沈繼恩的身體就是這裏的地基,你紮死了他,地基就會跟著塌,整座大廈就會頃刻倒塌。就跟在地基上用了炸藥一樣。你知道爆破一座大廈要做什麼嗎?精確的計算,疏散四周人群。你現在紮下去,樓塌了,你被埋在下麵,外麵的人也會因為你,被倒下的大樓砸死。宗優璿,告訴我這是你希望的嗎?”
我愣愣地,腦袋還不能分析他說的這些話,隻是本能的搖搖頭。
“如果真是這麼簡單的話,我一個人就能把他紮死,燒光了,何必還拖到現在。宗優璿!你。。。”他整張臉都氣得變了一般。
我的身體變得很遲鈍,甚至就連痛都感覺不到了。他突然伸手抱住了我,沉重地呼吸著:“知道牛力帆跟我說,你們進了電梯就不見人後我在想什麼嗎?我怕你會出事。就算這裏全塌了,就算外麵的路人全死了,都跟我沒關係。我隻要你活著,隻要你好好的。”
他沉重的呼吸聲就在我的耳畔,我的心裏漸漸靜了下來,也能開始分析他說的話。
牛力帆的聲音傳來:“門是鎖的,怎麼出去?”
宗晟放開了我,拉著我的手臂,朝著通道那邊走去。
有著微弱燈光的通道的盡頭是一扇酒店裏常見的門。我知道那扇門後是酒店一樓的會議室。牛力帆和沈涵就在那門前,總姿勢上看,牛力帆還是緊緊的拉著沈涵,生怕她做出什麼事兒了。沈涵已經不再哭泣,但是整個人都有些傻傻的樣子。
宗晟讓他們退後了幾步之後,自己搗鼓了幾下那扇門就被打開了。而門外站著的就是陳晨,也就是沈繼恩。
宗晟的目光和沈繼恩對上,兩人都沉默了幾秒鍾之後,沈繼恩先說道:“把沈涵交給我。”他的語氣很冷淡卻很堅定。
宗晟讓開了身,拽著沈涵推給了他:“隻要你願意,你妹妹根本不用受這些委屈。”
沈涵在看到陳晨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就驚慌的推開了他,跑出了會議室,聽著那聲音應該是朝著樓上跑去的。
宗晟說道:“沈涵已經長大了,大的老北開始利用她。如果你真是想為她好,那就應該告訴她。”
沈繼恩沒有說一句話,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牛力帆擠出了那門,問道:“他竟然沒有報警?如果他剛才報警的話。。。”
“他報警的話,下麵的秘密就瞞不住了。”
“也是。不過沈涵肚子裏的孩子終究是我的,卻要這麼被他們利用。”牛力帆長長吐了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怒氣。他回過頭來就對我吼道:“宗優璿!你想死別拉著沈涵,別拉著我孩子!”他那氣呼呼的模樣又低聲補充了一句,“雖然注定是個沒辦法正常出生的孩子。”
宗晟一直拉著我,一邊拉著我往外走,一邊說道:“別對優璿說這樣的話。你就在他們身旁,卻沒有阻止他們。”
出了莎恩酒店,外麵明媚的陽光,遠處傳來鍾樓敲響的下午一點的鍾聲。我的記憶混亂了。我記得我們去到醫院是早上九點,從醫院過來也就九點半左右,下到地下倉庫到出來,也就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左右。怎麼就是下午一點了呢?
感覺好累,腦袋不願轉一下,就這麼被宗晟推上了車子。他在啟動車子的時候,我看到了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拇指上的傷口還在滴著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