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力帆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粗魯地拉著我往外走去。高度的緊張,加上現在放鬆下來的哭泣,我有種快要昏倒的感覺,加上一直放縱自己哭著,氧氣有點不夠的樣子。
被推上牛力帆的皮卡車,他一邊給宗晟打電話,一邊扣著安全帶。
“喂,你那邊事情怎麼樣了?我找到她了。就是一直哭,問什麼也不回答。……看樣子沒怎麼樣啊。沒事!……那行,我先送她回你那。”牛力帆掛了樣子,看向我,我很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感覺我做不到,那種暈眩的,快要昏倒的感覺很明顯。
牛力帆看著我,一聲哀嚎:“哎呀~宗優璿,你就消停一會吧,這麼哭著,我怎麼開車啊?我先送你回去,宗晟說他晚點才能回去。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先跟我說。大家都是朋友,我能幫忙的就幫。但是你這麼一直哭著,我可就沒辦法了。”
車子啟動了,朝著我們住的小別墅開去。我靠著車窗,看著車外的街景,漸漸平靜了下來。隻是哭泣讓我覺得很累,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搖晃著,車子回到了我們那全是石渣的院子。我一句話沒說,下了車子,朝著家裏走去。好累,累得不願意說話,現在隻想回去,躺下休息,什麼也不願意去想了。
牛力帆在我身後問道:“你真沒事?你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我去那村子看看我爸是不是回去了。你們白天去找不到他,我就晚上去。宗優璿,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你要沒事,我真走了?”
我用鑰匙打開了門,走進門內,在門裏對著他扯扯唇角,很努力的笑了一個,就關上了門。門外,是他開車離開的聲音,而我拖著腳步,帶著一臉的淚痕,直接趴在了一樓客廳的沙發上。
真的好累,這麼趴著都覺得終於能放鬆下來了,終於能休息一下了。我的眼睛就這麼閉上了。幾乎是在趴上沙發的第二秒就睡著了。甚至都分不清我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在夢中,我又回到了那廁所中,在那看著那沒有臉的女人,冰冷的手摸過我的臉,一次次試圖撕下我的臉皮,對我說,她要我的臉。有時是那張被挖了鼻子,帶著很多刀痕的臉,她拿著刀子,想要把我的臉也劃成她那模樣。
我知道這是夢,因為我一直想要跑去發現,我根本就跑不了。我很努力的邁腳,卻怎麼也跑不動。
恐懼一直沒有散去,我在她的威脅下,一直都在努力逃跑卻一點作用也沒有。緊張還在延續,我哭著,掙紮著,卻一點用也沒有。
直到,我的舌頭好像被人拔出來,同時,舌頭上的痛,讓我驚的睜開了眼睛。在我眼中,出現的是宗晟放大的臉,他離我很近,而且手指還在我的嘴裏,粗糙的指頭,夾著我的舌頭往外拉。我吃痛的推開他,捂住了嘴。
我知道,真正痛的,不是他拉住我的舌頭,而是我自己在慌亂中,咬到了自己。
他坐在我身旁,把我翻身,讓我睡好來,才問道:“做噩夢了?魂魄都很不穩?受驚嚇了吧。要是發燒的話,給你收收驚。”
被咬了舌頭的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怎麼知道我做噩夢,又怎麼知道,我魂魄不穩。我的目光就這麼看著他,眼睛還是很酸脹的,不用照鏡子就知道我的眼睛現在一定還腫著呢。
他看出了我詢問的目光,說道:“你睡著的時候,牙齒緊咬著,眼睛快速移動,一頭的冷汗,身上的氣場,很混亂。我就知道你是受驚做噩夢已經到魂魄不穩的程度了。夢到怎麼跑也跑不了?”
“你怎麼知道?”我說著話,不過聲音卻是大舌頭的效果。
“氣場不穩,魂魄不穩的時候,很容易做這種夢,遇到危險卻跑不了。其實是魂魄深處的正常反應,魂魄在逃避著什麼,已經有輕微離體的現象了,才會出現逃跑跑不掉的情況。這種時候,努力伸舌頭,舌頭能伸出來,那噩夢就會醒來了,魂魄也會回來。你到底怎麼了?”他看著我,伸手擦去我額頭上的冷冷汗,問著。
我捂著嘴,眼睛再次泛紅了,有種想要哭出來的衝動,但是我還去狠狠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直接對他搖搖頭。公司裏的事情,他已經很辛苦的應付了,他應該是剛回來的身上的衣服都還是白天穿的工裝,我就算要跟他說發生的事情,也不能哭,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很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