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到了小床上那就在我腳邊的白瓷碟。那是我給那條小蛇做的墳。也是我記憶中,跟現實相連接的點。
“宗晟!”我叫著,“我愛你!我等你回家!永遠都等你!你說過,你一定會回來的,是你讓我等你的。我相信你。”
地上的宗晟身上染著血跡,胸口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著血跡。我看著他,把他的模樣記到腦海的最深處。
小石子砸在了小床上,我的腳也踩在了那白色的瓷碟上。瓷碟碎了,“哢擦”的聲音很清晰。
四周,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沒有房子倒塌的聲音,沒有老北發狂的笑聲,有著不遠處的水流聲,還有著那邊村子裏的人正走過來,邊叫著我名字的聲音。
我看看四周,我就站在那菜園邊的空地上,腳下是一隻已經踩碎的瓷碟。旁邊還有著香燭紙錢。
那邊的人,越來越近了,終於他們看到了我。
我媽衝到我麵前,明亮的手電筒光,照在我的臉上。我媽帶著哭泣的聲音說道:“宗優璿!你嚇死我們了你知道嗎?你怎麼哭了?女兒,怎麼哭了?”
我沒有說話,眼淚就這麼滴了下來。
奶奶也推開人,走到了我麵前,用手電筒掃了我一下,就喊道:“小腿上怎麼有血,快,快叫人開車過來,送醫院啊!我的曾孫子可別出事了。快!優璿,你哭什麼?到底什麼了?肚子痛不痛?”
我的手摸上了肚子,肚子隆起很明顯,不痛。孩子好好的。我也好好的。隻是宗晟……
姑姑在人群中喊道:“他怎麼拿著兩個手機?宗晟的手機怎麼在她手裏。”
這是我聽到的最後的一句話,之後,一切黑暗了,什麼也沒有了。因為,我昏倒了。
我是在醫院裏醒來的,婦產科。
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隔壁床孩子的哭聲,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對滿床的新媽媽正別扭地喂著奶。
病房裏的電視機裏,傳來了新聞的聲音。
“昨晚十一點十五分左右,位於城南區的沙恩大酒店發生了大麵積坍塌。據一名在坍塌現場的警察介紹,是因為酒店長期沒有檢查和使用的防火災係統在運作之後,造成了地下供水係統的崩壞,對大廈底部的各種管道造成損害後,大廈底部開始出現坍塌,最後造成了整座大樓的坍塌。因為大廈之前防火報警裝置被觸動,才使得在這次事件中能做到快速疏散。到目前為止,報告失蹤人數為3人,其中包括酒店的法人沈繼恩先生,可一名男性客人,一名當晚值班在發現險情後,及時疏散酒店人員的保安。現在,已經有一名沈氏的股東在處理這起事故。”
我拍拍肚子,低聲說道:“孩子,爸爸會回來的,他答應我們的。”
我剛說完,我媽就坐到了我身旁:“優璿,你醒了。好點了嗎?醫生說是情緒波動大才昏倒的,你有什麼波動的?”
“媽,我肚子餓了,孩子也餓了。”我說著,“我想吃東西,我要把孩子好好養大。”
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連我都有種錯覺,這大半年來是不是我做的一場夢。要不是肚子裏那個小家夥,我可能真的就這麼認為了。
沙恩酒店坍塌的第三天,牛力帆來醫院看我了。他是拎著一個很大的大背包來的,新的,他說之前的那兩個包,都沒有帶出來。他還說,他賣了當鋪,現在就要離開這裏了。
一個人,不管去哪都一樣。
“不回來了嗎?”我問著。
“不回了,永遠也不回來了。在這裏,一閉眼就會想到,我親手釘死那個孩子,燒了那個孩子的畫麵來。不說了,不去想!有緣分的話,我們以後在外麵遇到了,我請你吃大餐。”
老警察是在第四天下午來到醫院看我的。他說,他這幾天都在忙著寫報告。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要寫那麼長的報告,還是一堆吹牛的話。他都快要累死了。他最後對我說:“早知道我才不回去盯著你們呢。我還有半年就要退休了,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我很慶幸,在最後的這幾天裏,有這個老警察的加入。他的出現,讓我們少了很多麻煩,但是很可惜,他的出現,也沒能挽回宗晟。
酒店坍塌的第五天,終於還是有人反應過來了。奶奶衝到我的麵前,厲聲叫道:“宗優璿!你跟我說實話!宗晟呢?你怎麼拿著他的手機?他現在也聯係不上,這麼多天了,他到底去哪了?”
這麼多天,我已經平靜下來了。我隻是坐在病床上,拍著肚子說:“奶奶,你聲音太大了,嚇到寶寶了。宗晟,會回來的。他跟我說,他一定會回來的。”同時,另一隻手,也摸上了我脖子上的雷擊木簪子,上麵還沾著他的血。
(那麼牛x的宗晟怎麼可能會死呢?他都受傷那麼嚴重了,還能說那麼多話,可以看出,他是傷了很重,但是是絕對不會死的!
撒糖撒肉的番外,明天開始!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