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落葉蕭蕭,暖陽西下。
山頂有一大片藥園,藥園中間有一個簡易的茅屋。茅屋外擺放著一張石桌,桌上有一壺香茗。
一個老人端起香茗,慢慢地品著,微微闔眼。
這裏太安靜了,靜謐得聽得見落葉飄墜於地麵的聲音。老人更安靜,安靜得與秋色融為一體。老人還很冷,一種深入骨髓的冷厲與落寞。這種寒冷中似乎還有一種特殊的氣息,一種鄙人的殺氣!
已經好多年沒殺人了!他不想殺人,心疼那些脆弱的生命。可是,有些人確是該殺的,有些人是送上門來給你殺的!
今天,又有幾個來找上門了。他知道,不要睜開眼睛,也能感覺到,這些人已在五米開外,正在一步步逼近小屋。老人認真地品了一口香茗,雙眸閃現出一種特殊的光芒,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不知是笑長年孤寂總有人來陪,還是笑那些鼠輩的膽大包天。
江湖事,江湖擾,本來他已經淡出了江湖。可是,江湖總是不能讓淡出的人安靜,這是一種無奈,深深的無奈!
這幾個青衣人,已經來到了藥園。他們看見了這個老人,正慢慢地朝他走過去。
“老頭,你考慮得如何了?”楊隊長鼻子裏冷哼了一句,眼神中充滿著極強的威脅語氣,在那陰鷙地問道。
“考慮?考慮什麼?”
說完這句話,這老人頭也沒抬,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
楊隊長有些怒了,不但他怒了,一起前來的那幾個青衣人也怒了。
“死老頭,你莫非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都來了那麼多次了,給你好說歹說,你就那麼倔嗎?不就是幾位藥材,至於麼?”其中一個青衣人,看見老頭這個神情就十分不爽,生氣地說道。
“你們帶酒來了?”
老人忽然問了一句,神情好似非常認真。
“酒?沒有帶啊?”
剛剛說話的那個人一愣,看了其他幾個人一眼,連想都沒有想,隨口回答了一句。難不成這老頭要喝酒?要是喝酒能答應他們的要求,那就算提供再多的好酒,他們也是願意的。其他人也是同樣想法。
老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既然你們連酒都沒有帶來,那敬酒和罰酒?看來老頭子我是吃不上了”。可能是因為笑得太厲害,他還一邊笑著,一邊捶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哎呀呀,怎麼笑得這麼疼!”
戲耍!毫無痕跡地戲耍!就連隱藏在暗處的駱靖,也差一點噗嗤笑出聲來。看來,這老人家太好玩了。
幾個青衣人相視一眼,不禁勃然大怒。楊隊長嘿嘿地冷笑了一聲,說:“看來,不給他一點顏色,他坤四爺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給我上,看看這老匹夫的骨頭是不是與他的嘴一樣硬!”
話音剛落,幾個青衣人就要衝上去,狂擼老人一頓。
“慢著,要打架嗎?我陪你們玩玩,這麼多人欺負一個老人家,算是什麼事!你們難道不害臊麼?”
駱靖實在看不下去了,從一顆大樹後麵閃了出來。一現麵,就對他們一頓奚落。他語氣異常冰冷,雙手環抱在胸前,戲謔地看著他們。
忽然見有人前來,這些青衣人還真的嚇了一跳,不過眼看隻是一個毛頭小夥子時,他們卻嘿嘿地冷笑起來了。隻有坤四爺看見駱靖挺身而出,微微頷首,雙眸忽地湧現了一陣光芒。
“小子,你看來也是活膩了,趕來送死的把?”其中一個青衣人用手指了一下駱靖,在那嗬嗬地笑著。
“是啊,我皮有點癢,快來給爺爺撓撓,我的乖孫子!”
駱靖嬉皮笑臉地說道,壓根就沒把這幾個家夥放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