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他們一行人都早早地起了床。
興奮了一晚的他們,休息得也挺好。
這些人之中,唯獨不見了龔狂,也不知這麼早上哪裏去了,找了幾遍都沒找到。
——
這裏的景色確實很美,它是萬寶閣的後山。
這裏有一片綠得脆亮的草地,清涼的晨風輕輕地撫摸著山花樹木,遠處的天邊有薄曦的朝陽和紫芒的雲霞,煙霧朦朧成一片。
鳥啼晨露的靈動和山風吹過綠樹的婆娑作響,遠處的山巒綿延不絕,是最柔和的弧度。
山崖邊,有一練瀑布。水流從高高的山澗急促地下墜,砰落在突兀的岩石上,碎成朵朵晶瑩的水花,濺起彌久不散的薄霧。
就在這個山坡上,靜靜地佇立著一個人。
他身著一套暗紫色風衣,年齡在40歲上下,一張臉輪廓分明,身上無形中透著一股英氣。最醒目的是,他腰間懸著一把刀,一把很特別的刀,泛著股蕭殺之氣!刀不長,卻隱約透著一股無窮殺氣。
此人雙眸仿若寒潭,透射出冷峻的光芒,粗長的睫毛在風中微微抖動,古銅色的臉剛毅有著刀削一般冷漠的臉,渾身流瀉出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
最讓人奇怪的是,他右邊袖子無力地垂著,空空如也。
原來,他沒了整個右手手臂!
正是龔狂!
他冒著薄霧,迎著山風,衣袂飄飄,一雙眸子盯著遠方,不知是在欣賞景物,還是在思考心事。
過了一會,他突地幽幽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惆悵。
每逢清醒獨處的時候,他會想起那一段經曆,就是練就霸亡刀的過程,盡管事情已經過去多年,可這一個悲慟的慘案從來就沒有從他的記憶中抹去。
實在太殘忍了,不堪回首!
當然,他也想起大哥駱劍匼,要不是因為大哥的救助,也許自己已經成為實實在在的惡魔了。
可是,過去這麼多年,忍辱負重,隱姓埋名,仍舊未能找尋到大哥的下落,他有些汗顏和羞愧。
所幸的是,終於找到了大哥的後人,看著少主一天天成長成熟起來,他們兄妹三人打心底都高興。
隻不過,他知道少主後續壓力還很大。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這聲音是從上麵的一個草叢中發出來的,憑直覺判斷,這不是動物昆蟲的聲音,是人的聲音。
雖然那人已經躡手躡腳地刻意行走,但還是未能逃過龔狂的聽覺。
龔狂心中一凜,當下回過身來,盯著那裏。
那個草叢附近,還有幾顆小樹枝在搖晃,顯然是有人剛剛躲下去。
“是誰?”龔狂一聲暴喝,身形猛地射出,猶如離弦之箭,瞬間便到達了這個地方。
不出所料,這個地方正有一個人謹慎無比的匍匐在地,等他發現龔狂過來的時候嚇得直哆嗦。
“你是什麼人?”
龔狂一把便將這人給擰了起來,怒目圓睜地望著他喝斥道。
他一眼便看出這個人不是什麼好貨色,大清早鬼鬼祟祟地到後山,肯定不是晨練的。
“大俠逃命……龔大俠,請饒恕小的一命!”
那人身子一軟,癱瘓了下來。
這大名鼎鼎的狂刀龔狂他自然是認得的,何況他還有如此鮮明的特征,所以立馬求饒。
“說,你是來做什麼的?”
龔狂手中稍稍一用力,那人就感到手臂猶如鐵箍一樣,痛苦至極。
那人顫抖著,跪了下去,不住地磕頭,龔狂瞧得一愣,略顯不耐煩。
“大爺,我……我是羅刹宮宮主派來的!我叫陽天禧!”
那人顫顫巍巍地應道。
龔狂一愣,這人居然是羅刹宮派來的人,斷然沒有什麼好事,必須好好拷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