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精致的盒子放在她的腳邊,她卻無暇顧及,隻是想要知道燕竹軒給她寫了什麼。
展開那個紙團,燕竹軒瀟灑不羈的字龍飛鳳舞在眸中,“別耍什麼花樣,三天後的清晨,必須走。”
他這樣,還不如直接把她擄走了算了,又何必送出個紙條提前告知她呢?
霸道。
除了霸道就是霸道。
她把紙條撕的稀碎,拋在了河水裏,任著潺潺的流水將那紙條無情的帶走,很快,消失不見。
再打開那盒子,裏麵是一些小點心,應該是做好才沒多久的,手摸上去還有溫溫的溫度,聞著也隔外的香,她好久沒有吃到這樣的好吃的點心了,他那個男人,也會有這樣細心的時候嗎?
不,不是他,是燕竹宇。
回頭再看燕竹宇離開的方向,隻有那匹馬還能看到一點影子了,想起初見小十時的畫麵,她的心不覺有些尷尬。
三天後,她不想走。
身體,最近越來越虛弱了,吃著薛頂儒給她的藥丸,才能勉強的捱過一天又一天。
她是要死了嗎?
可她現在最舍不得的居然不是莫如風,而是腹中的這個小生命了,那小小的如嫩芽樣的小東西,他在她的身體裏現在舒服嗎?快樂嗎?他知道自己的心事嗎?
其實,燕竹軒若是少些霸道,也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他對她,真的挺好的了。
能把她送到莫如風的身邊,這份恩情她常常想自己真的無以為報的。
洗好了衣服,端著盆子回去,就要打仗了,哪裏的氣氛都帶著莫名的緊張,就連空氣也是一樣的緊張。
掀開簾子進去莫如風的帳篷,議事已經散了,他一個人蹲在地上,超大的地圖就鋪在眼前,認真的看著,聽到她的腳步聲便道:“明天開始不必給我洗衣服了,我去哪兒,你就跟到哪兒,不許一個人單獨行動。”他說著,手往懷裏一掏,手裏便多了一件東西。
眼睛,定定的看著那東西,那是一件可以救她命的東西,那也是她給他的,是五墓兵書,但是如今,他為了打勝仗,為了紅晴為了莫家和阮家的人,居然放棄了她。
“怎麼,你認得這書?”就在她的目光灼灼的緊盯著那書看著的時候,他突然間抬頭看向了她,眼神裏多了警惕,同時,還有一份玩味,仿佛,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似的。
阮紅伊急忙收起了心慌,“喂,那是書嗎?那怎麼象是人皮呢?你這個人真狠,扒了人皮寫上字,不過,這樣帶在身上倒是挺方便的,也不怕被撕扯壞了。”她淡淡的,目光已經從那上麵移開,即使是離他這樣的近,她居然也沒有想要搶過來去救自己的命的想法,真的沒有。
可,她是真的怕死的,隻為,她想她肚子裏的這孩子能生下來。
“不許說出去。”身側,人影一閃,莫如風如鬼魅一樣的飄到她的身邊,一隻手倏的掐住了她的下巴,隻微微一抬,就讓她被迫的仰起頭,清亮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很完美的一張臉,如記憶裏的一模一樣,他從來都沒有變過,變過的是自己。
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誰知道你那是什麼東西,我總不至於到處跟人家說大帥你扒了一個人的人皮帶在身上吧。”她輕描淡寫的說過,心卻是一痛,在他眼裏,她並不是第一位的。
“沐小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我覺得我以前與你是認識的呢?”便是因為這樣的感覺,所以,他才留了她在身邊這一天又一天,可,那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喂,你放手,你怎麼跟牛一心一樣,總是糾纏個沒完沒了,哪裏還有大帥的樣子。”嘲諷的看著他,說出的話語讓莫如風這才緩緩鬆開了她,“沐小烏,別讓我知道你有什麼事瞞著我,我說過,從現在開始你要呆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否則,我宰了你。”
男人對男人,沒爆粗口已經很文明了吧,她輕輕笑,“好。”整理著他的東西,一件又一件,他喜歡到處亂丟東西,仿佛看著她一件一件的整理是很好玩的事情似的。
用膳了,兩個人坐在一起吃著,她隻吃了幾口就飽了,之前吃了點心呀,還是點心好吃,甜甜的,放下了筷子,才要轉身,手腕卻被莫如風捉住了,“再吃點,不要明天上戰場的時候你暈過去了還要我分心救你。”
“我不餓。”他一會溫柔一會暴怒一會又關切的樣子讓她皺眉,一想起三天後燕竹軒那廝真的會帶自己離開,她甚至想不如現在就跟莫如風挑明了身份吧,能快樂的在一起三天也是美的,可是,當腦海裏飄過燕竹軒的容顏時,她這想法又瞬間被打消了。
“吃,這是軍令。”把她的飯碗重重的端起再放在她的麵前,莫如風冷冷的喝道。
吃吧,她覺得她現在就象是一隻螞蟻,誰都可以踩上一腳捏上一捏,讓她很沒安全感。
悶悶的吃著,如同嚼蠟。
終於吃完了那一碗飯,她立刻撒歡的站了起來,“大帥,我去給你鋪床。”
看著那小女人一樣嬌媚的背影,莫如風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弧度,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現在每次看到沐小烏都會覺得他是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