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漫過,薛頂儒安靜的坐在茶桌前,卻不是喝茶,而是喝著一杯杯的酒,驀的,門“吱呀”而開,窸窣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把她擄來了?”
那聲音,果然是麗妃的。
“是,你答應我的,也一定要做到,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嗬嗬,薛頂儒,真沒想到為了這個女人你居然什麼都肯做,好吧,看在你對愛情這樣專一的份上,我答應你的,也一定做到。”
房間裏,卻忽的靜了下來,那靜,讓阮紅伊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難道,薛頂儒發現她是醒著的了?
她躺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終於,薛頂儒又說話了,“你寫給成王的親筆信我可是放在了一個人的手上,若是我和紅伊出了事,那麼,那個人就會拿出那封信送給燕竹軒,到時候,你生的兒子是成王的兒子而不是皇上燕拓的兒子的事就會被滿朝文武大臣知道,到時候,你說點蒼的大臣會擁護一個私生子做皇上嗎?麗妃,我希望你信守承諾,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阮紅伊大驚,雖然,她早從燕竹軒的口中略略知道了一些,但是此刻由著床外那二人的對話才確定了那些猜測果然是真實的,原來,雲香凝的母後拆散的一對鴛鴦居然是成王和麗妃,可是不對呀,成王是東絡的王爺,而麗妃是雲香凝的姑姑,他們明明是兄妹的關係……
一瞬間,阮紅伊迷糊了。
“薛頂儒,你放心,我知道輕重的,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我恨燕拓,是他把我囚在這籠子一樣的皇宮裏,當初,你也答應過我要幫我出宮的,所以,我才答應了你為雲香凝出麵在莫府裏舉辦荷花宴,如今,也該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是不是?”
阮紅伊赫然想起那時麗妃突然間向燕拓提出要辦荷花宴的事,果然是薛頂儒為了她而求了麗妃,還答應麗妃幫其出宮的。
薛頂儒,到底為了她做了多少呢?
即便是此刻他擄她而來,她居然,也恨不起他來。
畢竟,他是不想她出事。
可是,他卻哪裏知道她的心已經全在燕竹軒的身上了,現在的她的心再也容不下其它任何男人了,即使是莫如風也不可能了。
“我聽說燕竹軒後天晚上就要行動了,麗妃,你最好和你兒子把事情都安排好,不要出什麼紕漏。”
“這就不勞薛神醫掛懷了,既然人已經擄來了,你就好生的侍候著她吧,哈哈,要不要我派人送來兩隻喜燭還有喜被來應應景呀?”
阮紅伊的心一跳,她明白麗妃所說的話中意是指什麼,難道,薛頂儒真的要趁著自己昏過去的時候對自己動手……
她心亂了。
麗妃的腳步聲漸去,房間裏也歸於了平靜。
很快的,一股酒汽帶著薛頂儒徐徐接近床帳,阮紅伊緊張的一顆心都仿佛跳出來了一樣。
“撲通……撲通……”
他來了。
他撩開了床帳,輕輕歪身躺在她的身側。
阮紅伊甚至聽見了自己心的狂跳的聲音,隻是強忍著才不發出聲音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過,薛頂儒一直沒動,隻是安靜的臥於她的身側,漸漸的,嗑睡蟲襲來,阮紅伊闔上了眸子,再也禁不住困頓,悄然的睡著了。
醒來,已經是隔天的下午,陽光溫暖的照射進來,阮紅伊眯起了眼睛,微微的翻了一個身,身側,已經沒有了薛頂儒,這讓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透過半透明的紗帳,房間裏空無一人。
她輕輕撩開紗帳,空空如也的房間裏隻有桌子上的一杯殘茶還冒著淡淡的熱氣,似乎那喝茶的人也沒離開多久。
門,就在這時被推了開來。
阮紅伊急忙的鬆開了紗帳,薛頂儒已經朝著她走了過來。
他的氣息越來越濃厚,讓她禁不住的又緊張了起來,卻隻能死死的閉著眼睛。
他來了,他捉住了她的手握在手中,然後,是輕輕的歎息,“紅伊,不要怪我,我隻是不想看你跟著他一起死在燕竹安和麗妃的手上,宮裏已經滿布他們的人了,就算是我的私心吧,過了明晚我就帶你離開,隨你生下孩子,不管你願不願意委身於我,我都會照顧你一輩子的,紅伊,隻希望你晚上醒來時不要跟我吵鬧,那個女人已經很難應付了,我真的再沒有精力來麵對你的傷心……”
一聲聲,一句句,說得阮紅伊的心也酸了起來。
幸好,她才又裝睡了,原來,他給她下的藥量是要她一直睡到今天晚上的。
幸好,他沒有把自己的脈,不然一把就知道自己壓根沒喝那魚湯了。
忍吧,忍到天黑再做打算。
可惜,燕竹軒是要明天才動手。
真希望一切馬上就到來,早早的解決早早的讓人心安,這一刻的她就是著急了。
“燕竹安已經在假造聖旨了,唉,那個人的兒子果然如那個人一樣的狠戾,紅伊,你好生的睡著,一會兒我再來看你。”
薛頂儒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了,房間裏又歸於了平靜,也讓阮紅伊不至於那麼難捱這磨人的時間。
終於到了天黑,她悠然坐起,人也不再裝睡了,邁步到門前,才要開門,門已經被推開,來人正是薛頂儒,看到她時,他一怔,隨即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