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在n市承包工程，賺滿鈔票後回村，走路都是挺起胸膛，遠看，就像一個臨盆的婦人。老婆說，我們留些錢自個花，剩餘的給兒子拿去“借雞下蛋”。
老李頭瞪著一雙烏雞眼，皺眉道，純粹是個豬腦殼，你看看你生的兒子是個撐錢的命？給他，等於把錢丟進門前的河溝，我存著，給他保留一份家業。
老婆挨了一頓嗆，默默喂豬去了，邊走邊嘟囔：生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事麼？
一天，在縣城做泥瓦匠的小舅子來找老李頭，說他做事的東大街有兩間門麵房出售，地處縣城繁華地段，不出一年肯定增值一倍。
老李頭望著小舅子翻白眼。小舅子知道姐夫的心思，說借，並承擔高額的利息。
老李頭又朝小舅子翻了一個白眼，翻得小舅子心裏嗵嗵跳，跑了。
一年後，兩間門麵房真的增值一倍，老李頭歎了一口氣。
三年後，兩間門麵房又增值一倍，老李頭裝著一肚子的苦水。
隨後，人民幣升值與世界經濟接軌，勞動者工資增加，村裏很快冒出像老李頭這樣存款十萬的家庭，刹那間，老李頭挺起的胸膛塌下去了。
這年冬天下大雪，壓塌了兒子的三間瓦房子，還壓傷了孫子。
老李頭忍痛割愛拿出錢，十萬元剛好夠建好兒子的房子和治好孫子的傷。
鳳凰變成了雞子，老李頭窩在床上不吃不喝，時間沒拖多長就死了。斷氣時，老李頭翻著一對白眼，嚇得兒子往外跑，還是老婆含淚抹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