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上下都認為這是個老帥哥,既有夢想,又有信仰。
可就是如此為人楷模的張老師,今天竟然摔倒了,還是在自己學生麵前……
我滑鏟著蹭到張老師身邊,焦急道:“張老師,不要緊吧?”
“不,不要緊。”張老師麵朝地麵,聲音聽上去有些漏風,說不定把牙齒磕掉了。
我幫忙撿起掉在周圍的包子,扭身看去,張老師還是紋絲不動地躺在原地。
“張老師?”
“李默啊!”說話時,張老師嘴裏的熱氣噴在身下的雪地上,從我這個角度看,就像一節脫軌了的火車頭。
“老師你說。”我應道。
“李默啊,要不你先去教室?別管老師,老師在這裏靜靜。”
我分明看到張老師的後腦勺上晃悠悠地升起了四個破碎的大字——為人師表。
為了照顧到這讓人殘念的四個字。
我把撕去表皮的幹淨包子裝到袋子裏,放到張老師身邊,說了一聲。
“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我起身走起,剛邁出第一步。
撲通,咚!
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良久。
“李默同學?”張老師說。
我應道:“老師你說。”
“你也,也摔了?”張老師的聲音聽上去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錯覺?
我其實不止摔了,“撲通”聲是我雙膝跪地的聲音,“咚”聲是我重心失衡,一臉砸在門衛室鐵皮門上的聲音。
所以,嚴格來講,我不是摔,用摔來形容我的現狀太片麵。
“張老師。”我說
“李默你說”
“我也想靜靜。”
“哦……”
我和張老師在雪地裏大被同眠了好半天,萬幸的是,這期間沒有一個人路過,就連門衛室的張大爺也沒有驚醒。
最後,張老師實在皮薄精瘦,他牙根發顫的提議一起站起來。
“好的。”
我蹭地就站直了身體,順便劈裏啪啦地拍打身上的汙泥。
張老師也站了起來,腰一挺就要離開。
“老師你的東西。”我提醒道。
張老師尷尬地衝我笑了笑,臉上的褶子跟合起來的折扇一樣,他撿起涼透的包子,再次轉身離開。
“老師,你掉東西了!”我再次叫住張老師,指著他剛才趴窩的地方。
張老師狐疑地向我指的地方看了看,又摸了摸口袋,說:“沒有啊!”
我額頭上一片青,巨疼,眯眼睛仔細看了一下,視野裏確實有一塊十分模糊的、綠色發光的石頭,但既然老師說沒掉東西,那就沒掉吧!
“摔出幻視了?”我心想。
望著張老師堅定不移走遠的背影,本來打算跟上去的我停下腳步,幾步回到摔倒的地方。
伸手抽獎似的一撈。
“實物?”我又驚又怕。
揉了揉眼睛,我攤開手掌,一塊佳潔士肥皂形狀的半透明發光體靜靜躺在掌心,發光體裏麵飄蕩著各種各樣字母,最中心一行有序且大寫的英文字母默默懸浮著。
“speciality”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頭霧水。
無論這塊兒“肥皂”是不是老師的,但光它的造型就足夠驚豔了,可為什麼張老師就像看不到肥皂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