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那顆仿佛鑽石般的巨石,視線一路下移,就像我猜測的那樣,鑽石底部果然壓著一個繈褓狀的玩意。
真的。
看多了也就麻木了,並且我從來都不是喜歡把情緒貼在臉上的人。
等到紅燈後,我靠近那顆鑽石,裝作不經意地看去,繈褓裏的嬰兒有些半透明的感覺,就像封存在琥珀裏的蚊子和蒼蠅,一動不動。
我不顧周圍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繞著石頭走了一圈,在另一麵找到了一段大寫的英文字母。
【exp*2years】
這回,
我不需要問人也知道這段文字的含義。
exp=經驗值,2years=兩年。
也就是說,我要是能吸收了這塊內部鑲嵌嬰兒屍體的鑽石,就能增加兩年的經驗?可嬰兒的經驗有什麼用?
難道增加的是壽命?
我感到一絲冰涼,如果是後一種猜測的話,那位素未蒙麵的母親豈不是遲早都要麵對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局麵?
“喂,那個誰?你別站在那裏。”
交通警看我的眼神既無奈又關切,他把我拉到指揮台旁的棚子裏安頓好,等待下一個紅燈。
我注意到紅白條紋的台子下散落著三塊黑曜石,每塊石頭正中都畫著一招擒拿拳法。
趁著交通警打手勢的瞬間,我彎腰將這三塊兒黑曜石撿起來,塞到了他放在棚子裏的警用棉衣裏。
很奇怪,石頭沒有穿過人造纖維和棉花填充物掉在地上。
我又得到了一條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信息。
可能的話,我連張老師那塊英語專精的石頭都不想吸收。
以上午的經曆推測,這些石頭裏包含的東西都是從原主人那裏直接截取過來的某一項技能或成果,不是一生二的複製,而是赤裸裸的剪切。
背會一篇課文,或者無師自通地學會幾招拳法,對我來說,隻不過是有趣好玩的現象而已。
但對失去這些東西的他們來說,張老師今晚又要重新寫一次教材,這位幫助我的交通警可能在關鍵時刻失手,釀成大錯。
我活的沒心沒肺,但不代表我做人也沒心沒肺。
痛擊隊友這種行為,豬都幹不出來。
就是不清楚,這些石頭有沒有可能被原主人吸收回去。
參照係太少,我沒辦法做進一步推測。
紅燈又亮了,交通警正好換班,他親自把我送過馬路,一雙鐵爪死死地扣在我的脖子上。
估計是害怕再出一場要人命的車禍。
……
家中。
母親翻箱倒櫃,弟弟從旁協助。
我打開門口的一隻行李箱,裏麵全是衣服。
“幹什麼?逃難?”
“會不會說話?”母上大人橫了我一眼,繼續埋首床底,掏著一套又一套早就不用的衣服和床褥。
“那是做什麼?”
弟弟一屁股蹲坐在紙箱上,還在上幼兒園的他隨手遞給我一疊用紙袋崩緊的鈔票,奶聲奶氣地說:“拿去花,這是大哥給你的安家費?以後不要聯係了。”
我接過錢看也沒看,直接塞到口袋裏,然後抓住弟弟,反手就打在他的屁股上。
“你們學校老師是不是又給你看什麼電影了?”
我弟脖子一耿,反抗道:“窩希澄笑蠢,是胸滴咒拉卡喔婭!”
得,這半吊子幼兒園老師還是個陳小春的影迷。
“媽,你也不管管?”
“還有這錢哪裏來的,我爸搶銀行了?”
母上大人托著又一隻塞滿的行李箱走到門口,正手給了我一巴掌,是打在頭上的。
不疼,但我真心討厭這種把我當寵物帶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