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與生命裏一切相同,

我們愛得太是匆匆;

好像隻是昨天,

你還在我的窗前!

笑臉向著晴空

你的林葉笑聲裏染紅

你把黃光當金子般散開

稚氣,豪侈,你沒有悲哀。

你的紅葉是親切的牽絆,那零亂

每早必來纏住我的晨光。

我也吻你,不顧你的背影隔過玻璃!

你常淘氣的閃過,卻不對我忸怩。

可是我愛的多麼瘋狂,

竟未覺察淒厲的夜晚

已在你背後尾隨,——

等候著把你殘忍的摧毀!

一夜呼號的風聲

果然沒有把我驚醒

等到太晚的那個早晨

啊。天!你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苛刻的咒詛自己

但現在有誰走過這裏

除卻嚴冬鐵樣長臉

陰霧中,偶然一見。

(載一九四七年五月四日《大公報·文藝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