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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聯播。
回家的路上,萊塞滿腦子都是這四個字,一切的疑問估計都在黃泉說的新聞聯播裏。
從棺材點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多,在與黃泉和元溶告別前,三人定好今天晚上11:00準時在萊塞和元溶的校門口集合。沒錯,臨走前萊塞才得知原來元溶和自己是一個學校的學生。
因為易瑟鳴給自己請了假,他不用擔心老師會找他,絕定在去學校之前要回家一趟。
‘啪’
他帶上大門,手扶著牆,用腳瞪著鞋跟,環視著這熟悉的周圍。家裏靜謐無比,沒有一絲氣息,他斷定赫姨不在家,應該是買菜去了,自己的弟弟萊宇亞也沒有回來,後母和父親估計也在工作。他突然舒坦地呼出一口氣,微微活動了一下肩膀,愉悅流露在臉上,抬腳穿上拖鞋向自己臥室走去,萊塞推開自己的臥室門便一下子撲到了自己的床上,使整個人陷進那深藍色的被褥裏。
周圍很靜,也聽不見窗外的風聲,就這樣一直下去吧,離新聞開播還有一段時間,容他沉浸在細小溫柔的灰塵裏進入夢香吧,讓神經與手指慢慢放鬆,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與不潔的空氣結合吧,提前進入夢境,還會夢到茶桃麼?她的微笑,她的虹膜,她的發絲。
他這麼想著,將與夢境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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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桃那白皙漂亮的手,握著一支美麗不知名的花。
他靜靜地對上那深潭般的茶色虹膜與黑色瞳孔。
飛舞在茶桃柔軟睫毛旁的,是檀色細柔的短發,在無軌道的氣流中,揚起繁亂的絢麗弧線。
“萊塞,幫我戴上。”茶桃輕輕顫抖著她粉嫩的唇。他的手不聽使喚,被控製一樣從她的手裏將花接過,慢慢抬起,藏與她美麗的檀色發絲之間。
陽光舞動著迷人的絢麗斑斕,茶桃漂亮的手掠過帶著濃濃笑意的嘴角,並輕撫著花冠,香氣彌漫在她冰涼的耳邊。
“萊塞,我好看麼?”
從粉嫩的嘴唇中吐出的聲音,將被氣流帶向他的耳旁。
他聽見了,並被眼前美麗深深勾住心弦,他緩緩開口,靜靜地說道:“恩,好看。”
茶桃的笑意更濃了,彎出了月牙眼,雖然她不知為何骨瘦如柴,卻仍像剛剛歌頌過美妙詩篇的天使。
“萊塞,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吧?”茶桃輕輕的問著,倒不如說是在確認一樣。
萊塞笑了笑:“恩。”
“恩?”茶桃歪了歪頭。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萊塞再次說道。茶桃像是得到肯定一般,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
“但我對與茶桃來說並不是呢。”萊塞也勾起了嘴角。
“但是你會包容我,原諒我,理解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萊塞聽著茶桃所說的話沒有開口,也沒有把視線從她眼眸離開。
“萊塞,你還記得我上次對你說的那個美麗的地方麼?”茶桃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萊塞有些沒反應過來,仔細地回憶著,“恩……記得。”
茶桃轉過身,對萊塞擺了擺手:“那裏是綠之丘,”萊塞有些茫然。
“我在綠之丘等你。”
她如同一陣溫暖的春風,與身上的體溫融在一起,卻終會擴散消失,你會想要伸手留住它,但那終究是如一襲散沙,從你的眼前流走,不不知該用什麼方式留住,隻會使出沒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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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萊塞猛地睜開雙眼,周圍漆黑一片,但有月光照射進來,隱約能看見眼前自己臥室裏天花板上的舊吊燈,從臥室門地下的縫隙中透過一絲黃色的燈光。他轉頭望向了窗外,正好看到那白色的月亮,臥室外一陣吵鬧,想必是他們都回來了。
真是的,又夢到那一天事。
他坐了起來,揉了揉頭發,身上還是那件衣服,頭發倒是有些亂。
他從沒忘記過自己做的夢,什麼都一樣,這次也不例外,他輕輕楚楚地記起,那是茶桃死亡前兩天的事情,也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她的那天,已經連續夢到很多回了,不管是晚上還是白天,即使是在煩悶的課堂上,隻有‘沙沙’聲音的草坪上,靜謐的臥室裏,他都能想起她,以及窗戶上被什麼撞擊到的劃痕。
他雙手支在洗手台上,伸著脖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下麵是水龍頭裏出來水的聲音,他猛地捧了一把涼水蓋上還有這困意的麵頰,立即使自己清醒不少。他突然好像想起什麼一樣,立馬掏出手機,看著屏保上巨大的數字,鬆了一口氣。
6:48
裏11:00還有一段距離,但離7:00便是馬上了。
他擦了把臉,收拾了一下,換了一套比較跟身的V字領黑色襯衫,褲子也換成緊身的藍色牛仔褲。當他換下衣服的時候,一張紙從衣服兜內掉了下來,他注意到了,並撿了起來,那是早上從桌子上拿走的那張紙,萊塞的表情很是珍惜那張紙,便再一次帶在了身上。準備好一切,便走出臥室,準備去一樓看新聞聯播。
他的隔壁便是弟弟萊宇亞的房間。一出臥室,便聽到旁邊傳來兩個男生隔著門悶沉的聲音,萊宇亞幾乎是一天換一個朋友帶到家裏玩(絕對不是請),要不然就是去別人家裏玩,活動無非是在臥室裏打遊戲之類的,萊塞早已習以為常,對這種噪音視而不見。
大廳裏一個人沒有,他瞄向玄關處,發現了一雙皮鞋和墨綠色的高跟鞋。他們兩個已經回了,父親估計悶在書房裏工作吧,後母一定在與朋友通電話約明天去吃飯。電視機很小聲的開著,是正在廚房努力做飯的赫姨打開的,她一邊做菜,一邊不時的探頭往外頭看著電視,正巧看到了萊塞。
“赫姨。”萊塞先開了口。
“呦,萊塞,餓了吧,馬上就開飯。”赫姨笑著說道。
萊塞皺了皺眉,嘴巴張了又張,但還是說道:“赫姨,我不在家吃了,”他停頓了一下,“有朋友約我。”
赫姨並沒有不願意的表情,反而很高興的樣子,“朋友啊!那真是太好了啊!”赫姨繼續扒弄著鍋裏的菜,“正好宇亞的朋友來了,沒事沒事。”赫姨自己為萊塞交到朋友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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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塞,你的家人有誰?”
“愛錢的父親,自私的後母,好吃懶做的弟弟,平淡的我,還有……天使一樣的赫姨。”
“我在問家人哦。”
“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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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姨不再說話,萊塞轉過頭看向電視機的時候正好是7:00鍾,新聞聯播準時開播。萊塞慢慢悠悠地走了過去,坐在了正對麵的沙發上,正等待著什麼。
在前半個小時萊塞仔細地聽著播音員的解說,簡直就像上數學課一樣無聊,也沒聽出來什麼。正當自己決定低頭玩會兒手機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播音員背後的顯示屏裏,隨即放大,鋪滿屏幕。
播音員的聲音他仔細地聽著,眼睛也目不轉晴地盯著電視機,他的眼睛一點一點睜大,嘴巴幾乎能塞下一個蘋果!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像一個女孩子一樣喊出來!電視裏播出的事情就像是一場空前的海嘯襲來,簡直是讓萊塞來不及防躲一般震驚住了!
看完這條新聞後,他確定以及肯定知道自己要去幹一番此生幹的最激昂的‘大事業’,馬上奔回臥室換了一件黑色的緊身褲,鞋也挑了一雙走路沒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