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老太婆！我殺了你！”，青楓氣急上前想與獨臂老太拚打。
獨臂老太冷嘲笑說：“老身若想要你死，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青楓隻覺後背有東西在蠕動，微微轉頭看看自己的肩頭，一隻手指粗的蟲子在他肩頭啃咬，好似一瞬就能咬死他一般。
墨羽瀟看了他一眼，再轉頭看著獨臂老太，久久未語。
這雙眼，曾經他一度痛恨厭惡過，因為這雙眼，他遭受了不知多少的虐待和白眼，被遺棄，被孤立，人人視他為怪物，異類，對他驅打，謾罵。
可是後來，那個女子，在看到他這雙眼時，那種從心底顯露的驚喜和喜意，是他從未見過的，那是他唯一一次，覺得他人的眼光，原來那樣和善，那樣璀璨好看。
這雙眼，她很喜歡。
怔愣了許久，腦海中太過關於耶律敏的回憶，西青都城初遇，她調笑自己是采花賊，到她風流居，她厲言相向，到西青城郊外的斷崖之上，暢心相談，江湖一年遊曆，陪伴了她一年，那一年，是他今生，過的最幸福的日子。
腦海裏滿是她的笑顏，壞痞模樣時，可愛羞澀模樣時，狂妄囂張模樣時，生氣怒極時，真美。
嗯，好像足夠了，她的回憶有我，我的回憶有她，足夠了。
再次抬眸看著獨臂老太，淡漠道：“眼，給你，助她攻下江南。”
“好！”，獨臂老太尖聲歡呼。
青楓猛地朝他跪下，“閣主？！求閣主再三思慮，或許會有辦法的！”
“可她等不及了。”
“閣主！！”
青楓跪爬向獨臂老太，“你若要眼，挖我的便是，手腳你也砍去，但是不要動閣主。”
“哼！倒是條好狗！可你這眼，老身看不上。”
隻見身旁血珠滴落，青楓抬頭看去，一對眼珠染著鮮血，可墨羽瀟卻絲毫不叫疼，隻是另一隻手緊緊攥起，泛白的紋路，顯示著他的疼痛。
“閣主！！”，青楓悲憤大喊，那是一雙眼，一雙眼啊！
“閣主······”青楓悲痛喚著，卻再也阻止不了。
獨臂老太興奮異常，小心翼翼的接過眼珠，藍色的眸子，還有著些許鮮活，“好看！好看！”
回去定要養在瓷瓶子裏，定是美極了。
“江湖中人信守承諾，老身應了你的，自會辦到。”
得到獨臂老太的肯定，墨羽瀟這才轉身離開，可是腳步卻有些踉蹌，絕美的俊顏，鮮血從眼眶流出，藍衣上滴滴血珠，他唇角泛白沒有了血色，搖搖晃晃卻看不到前路。
青楓紅了眼，急忙跟上，拉過墨羽瀟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扶著他離開。
漠北王在殿外看到他時，滿心震撼，“閣···閣主······”
終是出了調令，與墨羽瀟達成協議，快速出兵，聯合西青圍攻東至的兵馬，拿下易城，連下江南。
或許是太過疼痛，終究墨羽瀟還是暈厥了過去。待他再醒來時，世界，都是黑的，沒有一絲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