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昆不僅僅是個緬甸地主,他簡直就是一個國王。
由於援兵迅速趕到,波昆並沒有受很大的損失,處理完善後,天已經蒙蒙亮了,一層白色的輕霧在叢林中飄蕩著,周圍寧靜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波昆的夫人和吳雪等幾個女人被安頓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裏,小古安已經在保姆懷中沉沉睡去。盡管連驚帶嚇的折騰了一晚上,但是,吳雪卻沒有一絲倦意,她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在帳篷外空地上來回走動的波昆,心裏亂成了一鍋粥。
一個身材高大的赤膊男子從薄霧中鑽了出來,在距離波昆還有好幾步的地方便跪倒在地,匍匐爬行到他的腳邊,虔誠地親吻著波昆的腳趾頭,口中嘰裏咕嚕地說著吳雪聽不懂的緬甸話。
波昆一動不動,好半天才說了句話,口氣嚴厲,明顯在嗬斥。
赤膊男子更加誠惶誠恐,伏在地上不停地親吻著他的腳麵,好像在祈求什麼。
過了一陣,波昆的火氣好像漸漸消了不少,用馬鞭輕輕敲打著赤膊男子的後腦勺,又說了句什麼。
那男子隨即跳了起來,朝身後一揮手,幾條大漢便拎著一個被捆成粽子樣的人走了上來。赤膊男子也好像一下子從溫順的綿羊變成了凶神惡煞,從背後抽出一把一尺多長的緬刀,走到那人身邊,口中念念有詞一番,然後手起刀落,猛劈了下去。
吳雪嚇得趕緊閉上了眼睛,刺耳的慘叫聲讓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兩條腿忍不住地打起顫來。等她再睜開眼睛,地麵上除了一灘血汙之外,已經空空蕩蕩了。她把目光投向身邊的波昆太太,卻見她眼皮耷拉著,似乎已經睡著了,好像這一切司空見慣了一般。
伏擊、槍戰、死亡、殺人,短短幾小時所經曆的這一切,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意味著什麼,吳雪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天徹底的亮了,太陽爬上了雨林高聳的樹冠,這艘賊船又浩浩蕩蕩地起航了。
吳雪不再騎馬,而是乘坐了另一種更舒適的交通工具---大象。坐在寬大的象背上,在瞧著周圍荷槍實彈的士兵,她差點哭出聲來,天啊,我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咋能跟這樣一幫人混到了一起。
路途雖然很艱辛,但是坐在大象身上還是蠻舒服的,她並沒有感到很疲勞,快中午的時候,隊伍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進入了波昆的王國。
波昆換了一套當地人的衣服,卻還是那麼儒雅,他走到大象前,雙手合十道:“吳小姐,昨天晚上讓你受驚了,一會我還有點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隻能委屈您在屋子裏先休息一下,等處理完了,我再安排人陪您四處轉轉,可以嗎?”
吳雪哪裏還敢有什麼意見,隻好無奈地點點頭,心裏不住地祈禱,但願菩薩保佑,你早點忙完,我好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在馴象師的口令下,大象順從地跪下前足,一個人立刻伏在地麵上,讓吳雪像一個古代貴族一樣踏著他的後背,下到了地麵上。隨即由一個個佩帶長刀的青年男子引領著,被送進了一棟三層小樓裏,在走進樓門的一瞬間,她看到了樓蓋上架著一把隻在電影中見過的重機槍,烏黑的槍口在陽光照耀下閃著瘮人的寒光。
房間裏的依舊非常豪華,如果不是從窗口就可以望見不遠處吊腳樓上荷槍實彈的哨兵,就跟一個五星級賓館的套間沒什麼兩樣。
坐在舒適的大床上,還沒來的及感慨和惆悵,上下眼皮就開始打起架來,吳雪再也堅持不住,把身子一拱,便沉沉睡去了。
這一覺睡得很實,甚至連夢都沒做一個。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房間裏開著盞幽暗的小燈,往窗口看看,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的,身上也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條薄毯,她揉了揉眼睛,心想,真是睡糊塗了,現在是白天還是夜裏啊。
她翻了一個身,正猶豫著是否要爬起來看看,卻隱隱約約地感覺房間裏似乎有一個人,在仔細一看,果然有一個人正坐在對麵的沙發上。
“啊!”吳雪隨即發出了一聲尖叫,她猛地坐起,把身體蜷縮在一起,閉著眼睛顫聲道:“誰......誰......”
“別害怕,是我,昆波。”
吳雪這才睜開了眼睛,果然是昆波,正朝自己微笑著。
“你!”剛想發火,可是又壓了下來,她飛快的在自己身上劃拉了一下,發現衣服倒是很完好,穩定了下,才又道:“你怎麼進來的?”
“這裏是我家,任何一個房間我都能進來。”
“可我現在是你的客人,既然你讓客人住在家裏,就不該未經同意進入客人的房間,難道在緬甸不是這樣嗎?”盡管有些忌憚,但是吳雪還是針鋒相對地反問了一句。
波昆笑了,他站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幾趟,緩緩說道:“隻是我需要先確定一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客人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吳雪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