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所出來，已經快半夜了。與這位精力旺盛的楊局相處，不拿出點真東西顯然是不行的，上下半場外帶加時賽，把他弄了一個精疲力盡。坐在自己的車裏，錢宇無奈地想，打一場世界杯決賽，疲勞程度也不過如此吧，這還嫌不過癮，居然還要搞鏘鏘三人行，也不知道自己這嚴重透支的腎還能否應付得了。一邊琢磨著，一邊從手提包裏把電話拿出來，隻看了一眼，頓時又嚇了一跳。
總計116個未接電話，都是錢春燕一個人打的。
和楊春華在一起，手機是必須靜音的，因為她不習慣被任何事情打擾，今天也是如此，錢宇進電梯之前，就把電話調成了靜音模式，在電梯裏掛完電話便放進了手提包裏，再連看都沒看過。
這個燕子，簡直是瘋了。他嘟囔了一句，啟動汽車駛出了會所，剛一出大門，手機屏幕又閃了一下，淡藍色的光芒在黑暗的車廂裏幽幽地閃爍著，無聲無息。
錢宇忽然感覺很煩，那種情緒在身體裏盤旋激蕩，似乎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甚至想大聲吼叫出來。
這一路上，手機一直在閃，直到車進了醫院的大門，還是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進了醫院，他直奔急診中心，值班醫生一看院長半夜到來，還以為是領導臨時查崗，自然不敢怠慢，忙前忙後的好一陣張羅。
轉了一圈，錢宇回到了辦公室。喝了一口水，把仍在執著閃爍的電話拿了出來，放在了耳邊。
“你終於肯接電話了。”燕子的聲音有些沙啞。
“什麼急事，打了一百多個電話？”
燕子冷笑了兩聲，有些無奈地說道：“有天大的急事，現在也不急了，都快三個半小時了，我就是死了，現在估計也涼透了。”
“這叫什麼話，好端端地說這些難聽話幹嘛！”
“行了，你先告訴我，這一晚上你在什麼地方？”
“我當然在醫院啊。”
“在醫院？”燕子的口氣中似乎有點嘲諷的味道：“哥，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吳雪了啊，你別忘記了，我是濱陽第一人民醫院腫瘤外科的護士長，好吧，既然你說你在醫院，那就說來聽聽，不接電話這三個半小時，你在醫院的什麼地方？幹什麼？”
這種說話方式令錢宇很不舒服，他壓了壓心中的火氣，盡量用平和的口吻說道：“燕子，別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好嗎？我是一院之長，我在醫院什麼地方，不需要跟任何人彙報，任何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也包括我唄？”
“你說呢？”
“哥，你想清楚了，現在是半夜時分，我也不是以護士長的身份給你掛電話，我是現在是你老婆！”燕子的聲音明顯大了許多。
“我老婆？到目前為止，我合法的老婆還是吳雪，我倆現在還沒離婚呢！”
“你還知道你沒離婚啊，你要早知道自己沒離婚，那我肚子裏孩子難道是做夢懷上的！”
“燕子，你別動不動就拿孩子說事，你是個聰明人，不要弄得跟沒文化的家庭婦女似的好嗎？說得直白一點，你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恐怕目的也不是那麼純潔吧，你不是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