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峰和陳冰通完電話,身子搖晃了幾下,差點摔倒,身旁的吳雪連忙扶住了他。穩定了一下,他推開了吳雪的手,步履蹣跚地走到沙發前,無力地坐了下去,那一瞬間,吳雪感覺老人從心底發出了一聲歎息。
房間裏的沒有開大燈,隻有寫字台上的一盞台燈發出昏暗的光,將兩個人的影子投射到雪白的牆壁上,顯得有點淒涼。
“爸,怎麼把一凡拘留了?你想想辦法唄,他在那裏麵......”吳雪說著,眼圈不自覺的紅了。
“現在這個局麵,拘留所對他來說,豈不是更安全?打人砸物,要是再放出來,全國人民的口水也能把他淹死。”夏遠峰說完,朝吳雪揮了揮手繼續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波昆還在外麵等著呢。”
“可是您......”
夏遠峰揮手打斷了她的話,他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道:“我的身子,我自己心裏有數,一凡的事,我來處理,你這幾天和波昆一定要趁熱打鐵,把股權轉讓的事弄清楚,千萬不能再出任何紕漏了。”
吳雪隻好點點頭,她又給老人倒了一杯水,這才悄悄退了出去。
鹿鳴山的夜晚,涼風習習,蟋蟀和林蛙在山林間鳴叫著,給寂靜的黑夜憑添了些生機。一塊烏雲不知什麼時候遮住了皎潔的月光,濃濃的黑暗立刻湧了上來,好像要把這個世界吞噬掉了一般。
波昆禮貌的為吳雪開了車門,上車之後,很自然地坐在了她身邊。
“回酒店。”他對司機說道。
幾台車打開了車燈,緩緩駛出了療養院,一頭鑽進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吳雪始終沒有說話,她用胳膊支著頭,靠在車窗上,兩隻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忽然間,感覺自己的另一隻手被波昆握住了,她猶豫了一下,卻並沒有掙脫。
波昆的手保養得很好,細長的手指慢慢地和她的手扣在了一起,溫暖的手掌讓她感覺心頭一熱,她偷眼看了看波昆,發現他也正在看著自己,眼神中似乎有一種難以抗拒的力量。這種力量一下就傳導到她身上,令她周身一陣發軟,不由自主的靠在了波昆的肩膀上。
車子漸漸駛入了市區,路燈和霓虹讓車廂裏也明亮起來,吳雪忽然感覺有些不自在,她想把身子坐直,不曾想波昆的一隻手臂已經悄悄地搭在了她的肩頭。
她微微抬起頭,看著波昆那張略顯滄桑的臉,剛想說點什麼,波昆卻把手指放在了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吳雪不明所以,瞪著兩隻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名堂。
波昆把那細長的手指從自己口邊移開,緩緩地放在了吳雪的唇邊,輕柔地在她的皮膚上蹭著,最後,停留在她雙唇中間,試探著輕輕撥動她的櫻唇。
吳雪頓時感覺周身一陣發抖,她勉強控製住自己的衝動,還是微微朝外掙紮了一下。可隨即發現波昆的手臂異常堅固,自己根本無法掙脫。
波昆緩緩地貼了上來,舌尖輕輕叩擊著吳雪的牙齒,好像一縷微風吹皺了一池春水。
吳雪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她用力的推開波昆,手捂著胸口,仿佛能讓自己狂跳的心髒平穩下來似的,半晌才低聲說道:“不,不要這樣,你有妻子,我不喜歡這種方式。”
“我不會讓你當情人的,我要娶你,如果你同意的話,忙完這段日子,我們就去法國登記結婚。”
吳雪愣愣地看著他,有些吃驚的問道:“你開什麼玩笑,我們去法國結婚?那你的妻子和孩子怎麼辦?”
波昆笑了笑道:“每個人都有選擇另一半的權利,我可以離婚,而且是馬上。”
“那誰又能保證,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又遇到一個更令你癡迷的另一半,那我的下場豈不是和你現在的妻子一樣?離婚,而且是馬上!”吳雪坐直了身體,她把雙手抱在胸前,低聲說道:“高先生,你確實很吸引我,但是,愛情和婚姻僅僅靠吸引是不夠的,我需要的男人是永遠為我遮風擋雨的,可在這點上,我對你缺乏信心。”
波昆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那好吧,我可以慢慢等,等你有一天對我有信心。”
說話間,車輛已經到了皇朝萬豪的地下停車場,在觀察了一下,周圍沒有記者之後,幾個人迅速下了車,鑽進了電梯。
回到房間,吳雪感覺異常的疲憊,一點精神也沒有,波昆也看出了她的狀態不佳,於是還是按照昨天的住法,讓吳雪進裏間休息了。
關上房門躺到被窩裏,吳雪卻又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的腦子裏也不知道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正在輾轉反側之際,手機一閃,一個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