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的這個問題讓吳雪無法回答,她把頭扭向一邊,看了看陳冰。陳冰低頭想了下說道:“一凡,你什麼時候出去並不是問題的關鍵,我想如果董事長點頭的話,你明天就可以自由,而問題的關鍵在於,你出去以後要幹什麼?”
“我出去以後要幹什麼?你們不是都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嗎,和楚楚結婚唄。”夏一凡冷笑著說道:“我真是搞不清楚,偌大的遠航集團怎麼一下就淪落到要靠和親來換取生存空間的地步?難道我和楚楚結婚就萬事大吉了嗎?如果蕭明東還不罷手怎辦,讓姐去給他當小三嗎?”
吳雪的臉唰得一下白了,她站起身,用手指著夏一凡,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最後,把腳一跺,轉身敲打著房門道:“王所長,我要出去。”
王所長開了門,見吳雪氣呼呼的樣子,笑著問道:“咋了,就說這麼幾句就完事了啊,時間有的是,再多聊會唄。”
吳雪也不說話,快步出了房間,一口氣走到前樓,站在樓門外發起呆來。過了一陣,陳冰也跟了出來,王所長親自將二人送到大門外,上了汽車,陳冰見吳雪的情緒還是很低落,便笑著說道:“別生氣了吳總,一凡就那個脾氣。”
“我沒有生氣。”吳雪眼睛看著窗外,幽幽地說道:“其實,我一直在想,一凡的話說得有道理,就算他和楚楚結婚了又能怎麼樣?”
陳冰似乎也陷入了沉思,開了好長一段路,他才緩緩說道:“商場如戰場,總是要有人做出犧牲,來換取更大的利益。董事長之所以這麼做,也許是有更深層次的考量吧。”
吳雪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麼。
車子沒有回療養院,而是直接開到了皇朝萬豪的停車場。招待晚宴還再進行,作為啟航集團的董事局主席,吳雪是必須在這個酒會上露一麵的。
臨下車之前,陳冰遞過來一張紙,吳雪愣了下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我們的夏總在拘留所許的願。”陳冰笑著說道:“剛才你走了,他拿給我,讓你務必都給安排了。”
“這個臭小子。”吳雪簡直哭笑不得。
宴會是在酒店的三樓的自助餐廳舉行的。由皇朝萬豪的法國大廚親自掌勺,正宗的法式西餐令出席者讚不絕口。
吳雪走進餐廳的時候,波昆和劉偉正跟幾個老總在聊著什麼,見她進來,劉偉連忙迎了過來,將吳雪讓至主賓席,然後高聲說道:“諸位、諸位,下麵由我們起航集團董事局主席,吳雪女士致辭!”
嘈雜的宴會廳立刻靜了下來,眾多企業老板都側過甚,朝主賓席望著,想聽聽這位新任董事長到底要說點什麼。
“非常抱歉。”吳雪說道:“大家都知道,下午的新聞發布會出了一點小插曲,實在是對不住了,這麼遠把大家請過來,結果我卻失蹤了。”說著,她端起酒杯繼續道:“盡管是西餐酒會,但是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還是用咱們中國人的喝酒方式吧,自罰三杯,望在座的各位前輩海涵。”
說完,真的就連幹了三杯。
現場立刻爆發出掌聲,有幾位與遠航關係比較近的企業老板不失時機地恭維道:“吳總真是豪爽,巾幗不讓須眉啊。”但是,大多數人並沒說什麼,隻是仍舊觀望著。
吳雪掃視了一下會場,又繼續說道:“在座的都是工商界的前輩和高人,身家過億的比比皆是,我隻是個新手,幾個月前,還隻不過是濱陽遠航的一名營銷主管,默默無聞,沒見過什麼大世麵。今後的工作中,還要跟大家多學習,敬請不吝賜教。”這番話明顯都是套話廢話,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眾人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微微點頭附和。
“吳總,你就不要客氣了,你是遠峰的女兒,實力自然超群,將來在業務上,還是要請你手下留情啊,賞我們口飯吃才是。”說話的是南方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也是目前遠航集團在礦石進口行業中的主要競爭對手。
“您是馬叔叔吧。”吳雪親熱的稱呼道:“爸爸經常和我提起您,說你白手起家,掙下了億萬家資,實在是當代工商界的楷模。”
“你可別給我灌迷魂湯了,老夏從來都是這樣,嘴上說得好好的,可真到了生意場上,那是寸步不讓,一點情麵都不講的。”馬老板大聲說道。一席話把大家都逗笑了,有人起哄道:“老馬,你這一輩子始終被遠航壓了一頭,這下好了,人家要退休了,把大權都交出來了,你總算有了翻身的機會了。”
“我翻什麼身啊,大家瞧瞧夏遠峰這閨女,人漂亮就不用說了,這小嘴跟機關槍似的,一看就不好惹啊,看來我這輩子是注定要被遠航踩在腳底下了,這真是既生瑜何生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