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一凡關上了房門,楚楚才算反應過來,急忙喊了一聲:“一凡,你等一下。”隨即便追了出去。一口氣追到了院子裏,她才扯住了夏一凡的胳膊,低著頭,小聲說道:“一凡......你回來有事嗎?”
夏一凡停住了腳步,抬頭看著湛藍的天,似乎在思索什麼,片刻之後才緩緩地轉回身,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沒什麼,昨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我正在和陳叔叔處理一些公司的事,也沒時間和你說話,所以今天才想回來看看你,既然你都正常,那我也就放心了。”
楚楚的臉微微一紅,咬了半天嘴唇,才柔聲說道:“我......我主要是閑得無聊,正好趕上歐陽律師來了,就想讓他陪我出去轉轉,真的,就是轉轉而已,你不會誤會吧?”
“不會的,這有什麼可誤會的?你們是老同學,出去轉轉很正常。”說著,他輕輕地拍了拍楚楚的肩膀,徑直朝汽車的方向走去,開門上車,也不再和楚楚打招呼,猛轟油門便駛出了院子。
剩下楚楚一個人站在院子裏,走也不是、追也不是,最後氣得她一跺腳,委屈得差點眼淚差點掉下來。
正打算回房間,沒想到辛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身後。
“媽......你什麼時候來的?”楚楚有些慌亂,她支吾著問道。
“我一直在你後麵。”辛語平靜地說道。
“一直在我後麵......那你都聽到了?”楚楚更加窘迫,眼中的打著轉的淚花瞬間便化作了額頭上的冷汗,一個勁兒往出冒。
辛語則一句話沒說,她輕輕地摟著女兒的肩膀,兩個人緩步走到院子裏的葡萄架下,坐穩之後,才慢悠悠地問道:“寶貝,你能告訴我,你和一凡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我和一凡沒什麼事啊,一直都是挺好的呀。”楚楚說話的時候,用眼睛偷偷地瞄了母親一眼,心裏不住地打鼓。連她自己都感覺這句話說得沒什麼底氣。
辛語歎了一口氣。她輕拂著女兒的頭發道:“楚楚,跟媽媽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我在國外也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回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還是能看得出些問題。”
聽媽媽這麼說,楚楚的心裏越發煩亂起來,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是感覺滿腹的委屈和憋悶在身體裏一個勁地打轉兒,好像要把自己身體漲破一般。她深深吸了一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把目光投向了遠處蒼翠的青山,愣愣的出起神兒來。
見女兒默不作聲,辛語又輕聲問道:“告訴我,吳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女人跟一凡究竟是什麼關係?”
一提到吳雪,楚楚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了。雖然喊吳雪一聲姐姐,但是心裏的卻始終有些別扭,特別是上次夏一凡酒醉之後,把自己當成吳雪,令她的反感越發強烈,簡直到了難以控製的地步。盡管今天這尷尬的事與吳雪無關,可母親一提起,還是讓她的心裏別扭到了極點。她把身子一扭,氣呼呼地說道:“別在我麵前提這個女人,我不想談她。”
“我也不想談她。”辛語道:“可是,孩子,據我所知,她和一凡有過一段感情,上午的時候,我也問過你夏叔叔,他也承認了這個事實,隻是告訴我,現在兩個人已經徹底結束了,而且吳雪也被派到了雲南,並且有了心上人。這些都是真的嗎?”
“她怎麼樣,我從來就沒關心過,甚至連打聽的興趣都沒有。”楚楚執拗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一凡,我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聽到這裏,辛語卻淺淺的笑了,她拉過女兒的手,輕輕摩挲著道:“我的傻孩子,既然你也知道中間夾著一凡,那為什麼不把這些事情搞清楚呢?回避,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生活中的問題,隻有去積極麵對,想辦法解決發現的問題,才能讓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發展,你說對不對呢?”
楚楚則有些無奈,雖然有些貪玩和任性,但是畢竟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可問題的關鍵在於,在感情問題上,她根本做不到從理性的角度出發,客觀冷靜地做出決斷。
“媽......我真的不想提她,咱們換一個話題好嗎?”
“好,可以換一個。”辛語想了想說道:“如果你有一個選擇,你是願意嫁給一個自己愛的男人,還是被一個愛自己男人娶回家呢?或者說,你覺得兩者哪一個會更幸福呢?”
楚楚被問住了。其實,這個問題真的很難有一個標準答案,她低著頭,靜靜地想了一陣,抬頭說道:“其實媽媽,你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世界上的愛情根本不是愛與被愛那麼簡單,每個人的愛情要受很多因素製約,不可能有非此即彼的答案。”頓了頓,她又沉思了片刻,然後穩穩地說道:“如果非要我做一個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至於你提到的幸福感嘛,那就因人而異、因事而異了,因為幸福本身就是一個非常不確定的概念,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對幸福都有著不同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