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來的兩個人竟然是楚楚和歐陽。顯然,他們倆並沒有注意到坐在咖啡廳裏的吳雪。楚楚走在前麵,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歐陽則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垂頭喪氣的樣子,好像蹩腳的跟班。
楚楚本來是走向電梯,卻忽然停住了腳步,她四下看了看,轉身朝咖啡廳走了過去,歐陽無奈,隻好快步跟在身後,也進了咖啡廳。
吳雪哪裏有心思和他們打招呼,索性拿起錢宇剛剛看過的報紙,擋在臉前,假裝看起報來。心裏卻暗暗想道,等這倆個人坐好了,自己轉身出去就是了,省得還要跟他們廢話。
咖啡廳裏本來沒幾個人,空位子很多,楚楚走進來,卻直奔吳雪坐的方向走去,在她前麵的桌子上一屁股坐下,手托著腮,眼睛直直地望著窗外,發起呆來,歐陽則悄無聲息地坐在對麵,低著頭擺弄著手機,也是一言不發。這下到把吳雪弄得很尷尬,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起來打個招呼,還是繼續舉著報紙裝沒看到。
正在舉棋不定的時候,忽然聽到楚楚小聲地說道:“你從上海一直跟到濱陽,你認為這麼做就可以解決問題嗎?”
對麵的歐陽連頭都沒抬,還在繼續擺弄著手機,半晌,才緩緩說道:“是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可是,除了跟著你,我想不出什麼其他的辦法。”
楚楚哼了一聲,又沒了動靜兒。
聽著對話,吳雪意識到兩個人之間似乎出了什麼問題,隻是此刻她心煩意亂,根本無暇關心其他的事情,心中隻是盼著兩個人趕緊離開,自己也好脫身。她不禁有些後悔,後悔不該舉著報紙假裝沒看到,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打個招呼,然後再離開呢。
服務員走了過來,輕聲地問兩個人需要點什麼,楚楚要了一杯咖啡,這更讓吳雪煩亂起來,舉著報紙的手也累得有點酸酸的。她想,幹脆別等了,直接站起來,就說剛剛自己在看報紙,沒注意到兩個人,然後趕緊離開算了。
剛想到這裏,又聽楚楚道:“歐陽,好幾天了,其實我也早就想開了,我回濱陽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想和一凡把這事說清楚,我不喜歡掖著藏著的。”
一聽提到夏一凡,吳雪連忙又把報紙舉了起來,可是兩個人又不說什麼了,好半天,才聽楚楚幽幽地歎了口氣,隨即站起了身,自顧自的朝咖啡廳外走去,歐陽則連忙算了賬,還是跟在屁股後麵。兩個人直接上了電梯,奔樓上去了。
她當初離開濱陽的時候,幾乎是逃走的,現在又急急忙忙地趕回來,還說要跟一凡說清楚,到底是要說清楚什麼呢?吳雪想了一陣,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她搖了搖頭對自己道:算了,還是先去醫院吧,和陳冰商量下一步該怎麼做,錢宇說不讓自己回雲南,可是看起來,這雲南,自己還是非回去一次不可。至於楚楚那邊的事,就先不管了,反正一凡還在公安醫院裏躺著,她就是想談,也談不成什麼。
事實上,對於楚楚而言,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也足以改變她的人生軌跡,與吳雪經曆的驚心動魄相比,起碼也算得上苦不堪言了。
那天她和歐陽連夜飛回了上海,見到了母親和哥哥,一家人團聚倒也和睦,第二天蕭明東還專程設宴為她接風,倒是歐陽有點悶悶不樂,隻是張羅著要回北京。
楚楚是很幼稚,但是智商並不低,等冷靜下來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事情的整個過程,立刻覺得母親的懷疑有明顯的個人情緒在裏麵。夏一凡出事那天,她倆始終在一起,從頭到尾,和陳冰與吳雪扯不上半點關係。如果非要說是吳雪和陳冰其中的一個人要圖謀夏一凡的家產,理論上是說得過去的,可是,把這些理論和現實一結合,立刻就會發現,這些理論根本就站不住腳。
陳冰在夏遠峰身邊不是一天兩天了,楚楚對他也非常了解。和吳雪雖然接觸不多,但是陷害一個自己曾經深深愛過的男人,就楚楚而言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如果非要說是這兩個人圖謀夏一凡的家產,而要置他於死地,就算有一萬個合理的理由,她也萬難相信。
於是,對自己在夏一凡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而選擇離開,她感到有些後悔,第二天便和母親提出,要返回濱陽,這當然引起了母親的反對和不滿。
母女倆爭論了好久,最後不歡而散,辛語當然清楚,以楚楚的性格,返回濱陽幾乎已成定局了。聽著女兒在院子裏發動汽車,油門轟轟作響的開了出去,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暗道,這個丫頭真是腦子進水了,怎麼就偏偏喜歡上夏一凡那個花心大蘿卜了呢?
正氣不打一處來的時候,別墅的大門一開,蕭明東的車開了回來。
辛語的情緒不佳,自然也無心搭理這個兒子,把門一關,獨自看起了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