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波昆,卻見他從容地笑著,隨後老虎和阿潘也都從隱蔽處鑽了出來。
波昆輕輕的拉了下吳雪的手臂:“董事長,請吧。”
她木然地被波昆從掩體後麵拽出來,走到了楊振銘的屍體旁邊。
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當生命離開軀體的時候,都是一樣的蒼白。她的腦海中甚至還浮現著土司老爺那份倨傲的神態,而躺在地上的楊振銘卻早已是滿臉血汙,毫無生機了。
寬叔的白袍子在晨風中微微飄動,他彎下腰,在土司的懷裏摸索了一番,將那塊碧綠的翡翠佛牌取了出來,拿在手裏,細細的把玩著。波昆則走過去,蹲在土司的身邊,靜靜地看著那顆已經變形的腦袋,半晌,才若無其事地回頭對老虎說道:“不錯,一槍命中,我會重賞你的。”
“昆老爺,山上還幾十人,你打算怎麼處理?”寬叔將翡翠佛牌揣在懷裏,問波昆道。
波昆抬起頭,笑著道:“一切聽寬叔處置。老虎,一會你負責去把古安弄回來,至於其他的,就聽寬叔的命令吧。”說完,走到吳雪身邊,輕輕扳過她的肩頭,貼在耳邊柔聲道:“回屋去吧,這裏髒兮兮的,沒什麼可看的。”
吳雪這才回過神兒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掙脫開波昆的手臂,轉身朝樹林的方向走去,波昆也不追,隻是冷笑了下,朝身邊的阿潘努了下嘴兒,自顧自地朝平時居住的房間走去。
阿潘連忙緊走了幾步,伸手抓住了吳雪的胳膊,吳雪用力想掙脫,不料卻被阿潘俯身扛了起來,她拚命的掙紮了一陣也無濟於事,隻好任由阿潘將自己扛進了波昆的房間。
波昆正坐在藤椅上,跟往常一樣,像是在看一件藝術品似的看著她,嘴角仍舊掛著迷人的微笑。
“董事長,既然來了,何必著急回呢?在這裏住幾天,你不是一直很欣賞原生態的景色嘛,上次為了救一凡,來去匆匆的也沒什麼時間,這次好了,閑暇得很,你可以好好逛逛。”說著,他指了指身邊的藤椅繼續道:“坐下說吧,這一宿你也折騰夠嗆。”
吳雪沒有坐,她直視著波昆道:“你知道我來緬甸是幹什麼的,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我們也就別兜圈子了,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你來緬甸是幹什麼?難道你不是被土司老爺劫持來的嗎?”波昆滿臉無辜的樣子。
“波昆,你別裝糊塗好不好,別讓我看不起你行嗎?”吳雪冷笑著道:“錢你已經搞走了,就不要再演戲了。”
聽吳雪這麼說,波昆把身子往藤椅上靠了靠,略微思索了下道:“錢的事我知道,你懷疑是我做的,我也能理解,但是確實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沒有關係?”吳雪冷笑:“沒有關係你跑回雲南來幹什麼?”
“我回雲南是因為土司綁架了我的兒子,和公司沒有任何關係。”波昆仍舊平靜地道:“小雪,以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認為我會做傷害你和公司的事嗎?”
“不要和我談什麼感情。”吳雪吼道:“你不配!”
波昆卻還是笑了下:“公司的事,一定是蕭明東指使若雲幹的,再說,財務總監也失蹤了,一定是被若雲收買了......”
“接著說,你知道的還真挺詳細!”吳雪冷笑著道。
“這叫什麼話,我是公司的副董事長,就算家裏出了狀況,這些也一定會了解的,再說,公司裏的錢也有我一份兒呀。”
“你的錢早就劃出去了,通過那個財務總監,你的所有投資都以各種方式劃走了。”說道這裏,吳雪歎了口氣道:“算了,不要再演戲了,沒有任何意義,既然你和寬叔早有勾結,那麼我是怎麼到的緬甸想必你也清楚了,我已經報案了,是殺人滅口還是放我回中國,你自己看著辦吧。”
波昆的臉色微微變了下,但是很快恢複了正常。
“既然這樣,那我是不是該選擇殺人滅口呢?”他還是笑著道,然後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上下打量著吳雪,似乎在琢磨著從什麼地方下手似的,看得吳雪後脊梁一個勁冒涼風,冷汗不由自主地就淌了下來。
“阿潘,你先把董事長安頓下來,等我們忙過這一段再說。”他命令道。
阿潘走進了房間,不由分說,拉著吳雪的胳膊就往外走,吳雪根本無力掙紮,被他連拖帶拽的弄到隔壁的一個房間,一把推了進去。然後鎖上了大門。
波昆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做,土司留下的巨額財產要瓜分,這涉及到他和寬叔以及撣幫自治州政府三個方麵,幾家還要進一步協商。土司死後,各方勢力要重新劃分地盤,這也是當務之急。所以,他眼下還真沒時間處理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