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十歲那一年,遇見唐雨澤,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那麼愛自己的男人,為了回報這個男人的愛,她利用哥哥的關係,錄製一張大提琴演奏曲的碟子,裏麵的曲子,每一首都蘊含著她濃烈的愛意,如同撲火的飛蛾,不顧一切。而封麵也是她特意拍下來,隻為了讓唐雨澤能夠隨時看到最漂亮的自己。隻是,她費盡心思搞的那個碟子,明明隻有一張,為什麼席時澈手中也有?
程靈的心,如同震動的山脈,她略微激動地問道,“為什麼你會有?”
別人不要的東西,席時澈是絕對不會要的,所以,這絕對不會是她送唐雨澤的那一張。
程靈的激動好像早就在席時澈的掌控之中,他輕笑幾聲,幽暗處的黑眸越發的隱晦,如同蟄伏的野獸,看似無害,卻異常的危險。
“不就是普通的碟子,難道對夫人來說,有特殊意義?”
像他們這種富家子弟,有興趣或者父母想在別人麵前炫耀,偶爾弄一張CD,這是很普遍的現象,而這些CD都不可能拿去賣,隻會在同個圈子裏流轉。
程靈不相信席時澈會不知道這張碟子的意義,金屬外殼的涼意通過指尖,傳到心底,渾身細胞也隨之冰冷得顫栗。
她倏然抬頭,打量著席時澈噙著淺笑的俊臉,漸漸的,心底開始明了,他是在警告自己。
握著碟子的五指失去血色,變得滲人的蒼白,腦海裏浮現一幕幕與唐雨澤甜蜜相愛的畫麵,隨之轉變成他變心後的絕情,她嗤笑道:
“沒有意義,隻是當時鬧著玩的,演奏得也不好,隻怕惹你笑話。”
他就是想要聽她親口承認,過去的感情,對她來說,毫無意義而已。
車內揚著動人的旋律,那一聲聲低沉的大提琴聲,就像一把尖銳的刀子,把程靈的心狠狠地挖開,讓她看看,曾經的自己,有多麼的愚蠢。
燈紅酒綠的夜晚,川流不息的車輛,席時澈瞥了眼後視鏡,隻見那從醫院跟到現在的白色小轎車,不依不撓地從車流中穿插,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席時澈倏然扭轉方向盤,程靈還在擺弄著席時澈那些碟子,突然一個急轉,小手沒有抓穩,碟子全都掉落在地上。
她低頭,彎腰伸手去撿,一時沒有注意,咯噔一下,撞到了頭。
席時澈隨意在前方一家看上去很高檔的酒店停了下來,側身為程靈解開安全帶。
沒有安全帶的束縛,程靈很快就把掉落下來的碟子撿好,放回原位。
她尷尬地低著頭,倏然,腦門一股溫熱,一雙厚實的大手在她剛才撞到的地方輕輕地揉了揉,痛痛的,癢癢的,這一摸,竟然把她心底那煩躁的心給安撫下來。
她想抬起頭,卻被他壓了下去,程靈乖巧地低著頭,任由他揉著自己的後腦勺。
席時澈這種摸摸頭的舉動,讓程靈不僅想起她曾經養的一隻小鬆鼠,她最喜歡就是這樣摸著它的小腦袋。
遽然,耳畔傳來一股溫熱的氣息,伴隨著席時澈低沉的笑聲,“還真是惹麻煩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