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醫生這麼多年,這樣的目光顧憂見的太多,可看到劉保山的眼中流露出這樣的目光,心裏還是忍不住酸了一下。
“叔,好多了,你一定要好好養著!”顧憂站起身來拍了拍劉保山的手。
劉保山枯瘦如柴的手抓著顧憂久久不願槍手,一雙眼就盯著顧憂喉嚨裏發出“呃……呃……”的聲音。
顧憂鼻頭有點酸,低著頭快步出了屋,劉月安慰了劉保山幾句也跟了出來,
“怎麼樣?是不好嗎?”
顧憂擺擺手,平複了一下心情,“不是嫂子,叔恢複的挺好的,是我看不了叔看我的眼神。”
“唉!”劉月重重的歎了口氣,“憂,你別多想,我爸可能是把你認成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姐姐了!”
“啊?她們一直沒有來過嗎?”顧憂問到。
劉月搖搖頭,“我都跟她們說了,不用她們花錢,也不用她們照顧,隻要她們能來看爸一眼就行,可是她們還是沒來……”劉月瞅了眼屋裏,眸子暗淡下來,“這兩天我爸也總拉著我的手這樣,我就想他可能是想她們了!”
顧憂聽了心裏也是難受,劉保山以前可是很疼三個閨女的,沒想到病入膏肓,兩個女兒卻連麵都不露。
人間的涼薄,顧憂見得多了,可每見一次,還是會心痛。
“嫂子,你也別難過,人各有誌,她們就算是不來,以後後悔的是她們,不會是你!”
劉月重重點頭,“這我明白,我現在就盼著我爸能多活幾天,他這個樣子,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顧憂點點頭,“是啊,是人都想活著。”
“我也是看到我爸才相信的,人就算是經曆再大的折磨和痛苦,他都不想死,隻要還有一口氣能喘,他都想活!”
顧憂垂著眸,沒有說話,她突然想到吳永光,他已經活了幾百年了,不一樣想活,包括周暮祥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被阿爾米蟲折磨的生不如死,他們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活下去。
人就是這樣,到死的那一刻,心裏的欲望都是不會停止的。
見時候也不早了,顧憂和賀朋鋼往城裏趕去。到城裏的時間正是中午,顧憂叫賀朋鋼先去了趟張誌揚的藥廠,給劉保山拿了藥,又隨便找個地方吃了點東西,已經快一點,
“要不咱們明天再找龍篼篼?”賀朋鋼看了顧憂一眼。
顧憂點點頭,“行啊,先接著小鋼吧,看看咱們家的新媳婦長啥樣!”
兩點不到,兩個人就去了出站口,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鍾,終於看到了賀小鋼領了個女生隨著人群走了出來。
“小鋼!這裏!”賀朋鋼將手攏在嘴邊喊到。
賀小鋼尋著聲音轉過頭來,等他身邊的女孩也轉過頭來,顧憂一下就愣住了!
這個女孩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穿一件到膝蓋的紅色長款羽絨服。
頭上戴著頂白色的毛線帽子,烏黑的披肩發垂在腦後,女孩皮膚白皙,臉頰凍得微微泛紅,眉毛濃淡相亦,像兩片細細的柳葉。
眼睛又大又圓,睫毛長而濃密,眸子亮如星辰,鼻子小巧挺翹,嘴唇肉嘟嘟的。
要說這女孩真是的個美人胚子,但顧憂卻覺得這張臉她簡直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