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領鳳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看得顧憂骨縫子裏都冒寒氣,趕緊搖著頭,
“娘,俺不是要跟楊建偉跑,再說這段時間你病著,不知道,今天可是楊建偉跟顧蓮大喜的日子,人家已經結婚了。”
“楊建偉那小畜牲跟顧蓮那妮子搞一起去了?”李領鳳勾著幹癟的嘴角呲著大黃牙笑了笑,“他顧老二怎麼突然就看上那個絕戶頭了,這是招到他家做上門女婿了還是咋的!”
“娘人家的事,你就別操那麼多心了!”
李領鳳聽顧憂這麼一說,馬上瞪起了眼,
“你這死丫頭,是不是這兩天沒打你,皮子又緊了!俺瞅你就是個賤骨頭!”
李領鳳說著就要上來撓赤顧憂,顧憂嚇得向後一躲,李領鳳剛剛恢複還不怎麼能站得穩一個趔趄就撲了上來。
拽著顧憂的襯衫跪在了地上,硬是把她唯一一件已經洗得薄如蟬翼的襯衫給扯破了。
“娘,你這是幹啥啊!”
顧憂氣得兩顆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看著李領鳳手中死死攥著的襯衣的衣襟,整整被扯掉了一條,就算想補都補不上了。
李領鳳喘著粗氣從地上顫巍巍的爬起來,用盡力氣在顧憂身上捶了兩拳,
“你躲啥,躲啥!倒黴催的!”
李領鳳越罵越氣,使勁在顧憂胳膊上掐了一把,才將手中的破布條狠狠摔在地上。
“娘!”
顧憂心中的委屈在那淡粉色的布條落地的一瞬間,再也控製不住了,扭頭回屋拿出孫赤腳給的書就衝出了門。
兩行眼淚迎著風被吹到身後,伴著李領鳳不堪入耳的謾罵。
一路狂奔,顧憂衝進了孫赤腳家,一進院顧憂瞬間就清醒了,這會孫赤腳家的院裏圍了滿滿一下子的人。
孫赤腳正把趙大寶控在一張長凳上吐水,旁邊的人一個個挽著褲腿,一腦門子都是汗。
就見孫赤腳從一個布包裏取出枚細如發絲的銀針,往趙大寶的脖子後邊一紮,食指和拇指就那麼輕輕的撚了幾下,趙大寶,哇啦一聲吐了一大口水出來。
這一吐就跟開了閘似的,一會院裏小半邊地上就全是趙大寶吐出的水,他原本鼓的跟個球似的肚子也癟下去不少。
孫赤腳招呼兩個人幫忙將趙大寶平放在地上,手起針落,在趙大寶的人中上就落下一針,趙大寶身上隻剩個大褲衩子,跟個白條豬一樣,還是一動不動。
孫赤腳又抓起趙大寶饅頭一樣的手掌,將他五個手指捏在手中,刷刷刷就是五下,那針下的利落及了,顧憂瞪大了眼睛盯著都沒看到是怎麼紮的。
紮完五下,孫赤腳從每個指尖都擠了一滴血出來,緊接著又是另一隻手,整個動作做完不過半分鍾,
就在最後一滴血從趙大寶的小指尖被擠出,就聽,呴嘍一聲,趙大寶竟仰起脖子倒了口氣。
一見這情形,孫赤腳臉上就是一喜,趕緊又在趙大寶的十個腳趾頭上挨個紮針放血。
這十滴血一放完,趙大寶的呼吸算是緩了過來,胸腔一起一伏的漸漸平穩。
孫赤腳一見,起身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衝圍著的人一笑,“沒事了,人一會就能醒!”
顧憂還是第一次見師父施針,那針法,一看就是老醫生才有的,行雲流水般的熟練,一點猶豫都不帶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