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濤說有辦法解決缺錢的辦法,讓老文書張三順大為高興,以為陳子濤是帶著錢來上任的,做為青浦公社的“總管家”,他認為現在缺的就是錢,有錢鬼都願意幫你推磨,沒錢確實寸步難行啊。
可是,陳子濤賣起了關子,在他看來,錢不是問題,也不是當務之急,他也不想馬上展示自己在撈錢方麵的才能。
再說了,天機不可泄漏,別看張三順是個當了三十年的“老機關”,可日常卻愛喝個小酒,一喝酒就嘴上不把門,公社院子裏發生的見不得陽光的事他都能往外吐嚕。
“行,有你陳大書記的承諾,我也可以放心了,到時候教師們和困難戶們找上門來,找的就是你陳大書記,不過你可別忘了,隻有一個星期哦。”
“你放心,我心裏有數。”陳子濤象模象樣地擺了擺手,直起脖子往外張望,“人呢?我說老張頭,這人都哪兒去了?”
陳子濤不掂記錢卻關心人,他好生奇怪,上百號人上門鬧事,隻有老張頭一人出麵應付,新領導來了,怎麼也沒人迎接呢,即使沒有夾道歡迎鑼鼓喧天,起碼也得整點老酒豬頭肉麼。
“什麼人呢?我老張頭不是人嗎?”張三順故作不高興的樣子,老臉拉得忒長。
陳子濤怔了怔,指著門外問,“老張頭,不會,不會咱公社裏是隻有你一個人吧?”
“聰明,算你說著了。”張三順點著頭,樂了。
陳子濤有點發蒙,頭大如鬥。
張三順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份名冊,“你自己看吧,一根蘿卜一個坑,咱們青浦公社正式的幹部編製為十二個人,其中本地人有四個,一般晚上他們都是回家住的,所以,除了我老張頭以公社為家,晚上是找不到他們的。”
看了看名冊,陳子濤扔還給張三順,“那麼,那麼其他八個外來的人呢?”
“一個臨時請了病假,一個退居二線後不來上班了,一個是老病號,調過來三年了,上班的時間加一塊也沒半年的,一個在地區黨校學習,下個月才可能回得來,一個被區裏借調,一個在家生孩子,還有兩個也不見人影,因為他倆正在找關係走後門,千方百計的想調離青浦公社。”
“那咱們有臨時工嗎?”
“有啊,也都是咱們青浦本地人。”張三順道:“一個電影放映員,一個廣播員,一個農機員,還有一個是管公社發電機的,他們的工資也被欠了三個月了,所以他們也都暫時回家息著了。”
陳子濤聽著,自個兒咧著嘴樂了,“嗬嗬……他娘的,一個個都是欠收拾的貨啊。”
張三順笑著說:“我看也是,他們都欠收拾。”
還真象肖誌良說的一樣,青浦公社的領導班子正處於癱瘓狀態。
陳子濤伸手指了指張三順,“但是,你老張頭也欠收拾。”
“臭小子。”張三順急道:“我張三順在文書這個崗位上兢兢業業的幹了三十年,沒人敢說我是不合格的,連你那個老爸見了我都要敬重三分,你小子憑什麼說要收拾我啊。”
“嗬嗬……”陳子濤冷笑著說:“少拿我老爸來壓我,就憑你老張頭上班時間喝酒這一點,我就立馬能讓你卷了鋪蓋滾回家去。”
張三順瞅了瞅牆角那一堆空酒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嘿嘿……這也不能全怪我自個,誰讓你爺爺釀的米酒那麼好喝呢,我和你爺爺是忘年之交,他送酒給我,我是盛情難卻嘛。”
“我呸,你個老酒鬼。”陳子濤笑罵道:“老張頭,咱有言在先,交情歸交情,工作歸工作,你要是在我麵前耍花腔玩貓膩,不好好的配合我,休怪我拿你當雞殺給那些猴子們看。”
義正辭嚴,說得張三順心裏一凜,這個臭小子,說不定比他老爸還狠呢。
“嘿嘿,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我也快退休了,我就豁出去配合你好了。”
稍作思忖,陳子濤吩咐道:“老張頭,明天你以我的名義,抓緊時間通知他們回來上班,對了,打電話也行派人通知也行。”
張三順嗯了一聲,陪著小心問:“他們要是不回來怎麼辦?”
“哼,三天,就限三天。”陳子濤眼露凶光,伸出三根手指頭晃了幾下,“三天之內不回來上班,我會停發工資,將其一腳踢出青浦人民公社。”
夠狠,張三順問道:“那幾位黨委成員也這樣對待嗎?”
“廢話。”陳子濤微笑著說道:“他們更應該起到表率作用,你可以告訴他們,長期不交黨費不過組織生活,我是完全可以宣布他們已經自動脫黨的。”
“高,高啊。”張三順笑著說:“你小子這招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