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農場位於海嶺縣東北部的海邊小平原上,原有麵積三百五十多平方公裏,經過三十年的建設和演變,大片海塗已變成耕地,總麵積也達到將近五百平方公裏。
坐在車上,也能看出農場的田野與真正農村的區別,這裏的一切都是人工的,都有規則的,筆直的道路,路旁的水渠,方方整整的耕田,每隔千把米的水塔,遠處的小集鎮,也不象鄉村的村落,更見不到嫋嫋的炊煙。
隻可惜現在是隆冬時節,看到田野時隻有蕭殺,不見豐收的景象。
也看不到大海的浪漫,海岸線還在二十多公裏之外,但陳子濤把腦袋伸出車外,似乎聞到了海上飄來的魚腥味。
陳子濤忽然想起了什麼,嗬嗬地笑了笑,有些陰陽怪氣的。
姚多多問道:“不喜歡農場嗎?”
陳子濤笑道:“喜歡,但不喜歡那些沒有藝術氣息的地名,農場場部所在地叫場部鎮,十個分場叫第一分場鎮第二分場鎮第三分場鎮……這些名字也起得太那個了。”
姚多多也笑道:“是有點那個,但這是曆史淵源的,當時農場這一片根本就沒有地名,而第一任場長是個南下部,是部隊裏下來的,沒什麼文化,來到這裏後,就用部隊的習慣,不假思索地起了這些名字,他老人家在農場工作了十五年,現在還生活在這裏,後來人誰敢改他老人家起的地名呢。”
陳子濤道:“老地名可以不用改,但老思想老辦法老政策老作風必須作出改變,否則的話,有著三十年光榮曆史的農場,就要被改革開放的浪潮無情地淘汰嘍。”
姚多多喲了一聲,“挺有想法的嘛。”
陳子濤咧嘴一樂,“對,我很有想法,因為我就是來搞改革的。”
姚多多笑了,“看不出來,沒想到你除了油,你還很能吹嘛。”
陳子濤一本正經道:“我真不是在吹,我來農場就是為了改製改革的大事,我要把農場的老思想老辦法老政策老作風統統扔到大海裏去。”
說得相當認真,姚多多不得不重視起來,看著陳子濤道:“對不起,走了一路,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
陳子濤伸出右手,微笑著道:“陳子濤,耳東陳,老子的子,濤聲依依的濤,原海嶺縣青浦鄉黨委書記兼青浦鄉鄉長、縣政策和改革研究室常務副主任,現任海嶺縣人民政府縣長助理、海嶺縣農場新一屆黨委和新一屆管理委員會籌備小組組長,從明天也就是正月初八開始,將全麵主持海嶺縣農場的工作。”
姚多多楞了,“你,你是陳子濤?”
陳子濤掀開自己的米色風衣,從內兜裏掏出幾份文件,遞到了姚多多的手裏,“請驗明正身,我保證如假包換。”
紅頭文件一亮,姚多多不用翻看,也能確定陳子濤就是陳子濤,她看到陳子濤的右手還伸著,忙伸手握住陳子濤的,自我介紹道:“姚多多,女兆姚,多多少少的多,農場人事局副局長。”
陳子濤點著頭笑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農場現任黨委委員兼副場長劉作鵬的妻子。”
姚多多點了點頭道:“陳,陳書記,陳主任,歡迎你來農場領導工作。”
搖了搖頭,陳子濤笑道:“小小的糾正一下,今天是農曆正月初七,明天我才是陳書記兼陳主任,但是,姚多多同誌你很幸運,你從現在開始就可以叫我陳書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