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外足有上百人,都被陳寶國的話逗笑起來,接著是哄笑和嘲笑,笑聲響得能傳遍整個中心大樓。
陳子濤臉不紅心不跳,自己給他們下馬威,他們讓自己難堪,扯平了,沒什麼好說的,再說陳寶國講的都是事實,他老爸確實有個陳瘋子的綽號,當年他老爸當農場顧問時,他也真的在陳寶國家的炕上尿過床。
該死的臭老頭,你一個北方人來南方工作生活,你該入鄉隨俗,你搞什麼炕啊,你拿炕當床也行,你也別把炕燒得那麼熱,炕不那麼熱我能尿床嗎?
陳寶國拿著拐杖在空中揮了幾下,笑聲嘎然而止,隨後陳寶國罵道:“奶奶的,老子革命了一輩子,到頭來要受一個毛頭小子的氣,奶奶的的這還有天理王法嗎?”
陳子濤還是沒有站起身來,他將紅頭文件扔到陳寶國麵前,不慌不忙道:“陳場長,陳寶國同誌,給你氣受的是這些紅頭文件,所以我認為你應該罵這些紅頭文件。”
陳寶國心中一凜,這小子說話夾槍帶棍,比他老子陳瘋子要難應付,對著紅頭文件罵就是罵組織,我老頭子不上這個當,“臭小子,文件我不看了,從現在開始農場歸你管了,對我老頭子要殺要剮,我洗淨脖子等著你。”
說罷,陳寶國轉身就走。
陳子濤喊道:“等等。”
陳寶國不理,繼續走,他那些手下也跟著要離開。
陳子濤高聲道:“陳寶國同誌,希望你能保持革命的晚節。”
五十九歲的陳寶國老身一顫,拄著拐杖停下腳步,他的手下們也跟著停了下來。
白發蒼蒼的陳寶國轉身望著陳子濤,冷冷道:“什麼意思?打開天窗說亮話,別藏著掖著。”
陳子濤的態度很公事公辦,一點都不客氣,“陳寶國同誌,你雖然被免去地委常委一職,但你還是農場場長兼農場黨委第一書記,你還是一名共產黨員,還是農場的一分子,你有義務有責任站好最後一班崗,保證順利完成職務交接,而不是讓你的秘書或辦公室主任替你完成這個任務。”
會議室內外頓時鴉雀無聲。
陳子濤繼續道:“還有,你女婿借用一百萬公款的事情,你要給農場黨委和全體農場人一個交待,這事是不是真的?你知不知情?你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一百萬公款有沒有歸還?如果沒有歸還那什麼時候才能歸還?你陳寶國同誌認為自己該不該負責了結此事?”
這小子,這事也知道啊,陳寶國問道:“臭小子,你是來整人的嗎?”
陳子濤擺著手道:“我是來做事的,隻對事,不對人,但如果有必要整人,我也絕對不會含糊。”
許久,陳寶國道:“好吧,咱們走著瞧。”就在身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陳子濤麵無表情道:“黨委委員和場務委員會成員,請到會議桌前就座,黨委和場務委所屬部門負責人和分場負責人,到了的高請在兩邊的座席就座,其他同誌請暫時退出會議室,我可以讓會議室的門開著,歡迎你們旁聽。”
一陣躁動過後,會議室有了應有的秩序,十幾個人圍著會議桌坐下,兩邊的排座也坐著三十幾個人,其他人都退到了會議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