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濤滿載而歸，他沒想到小老頭周暢的“覺悟”這麼高，更沒傳說中的那麼難纏。
幾天之後，地委組織部下來了一個文件，文件的題目叫《關於工業處及其所屬企業人事改革的決定》，與陳子濤搞的《地區工業處及其所屬企業人事改革計劃草案》僅幾個字之差，而內容更體現了陳子濤的設想，決定成立地區工業管理委員會，行政級別正處，與工業處合署辦公，共設一個黨組，黨組成員十三人，工業處這邊五名，管理委員會那邊八名，設正式編製五名，調研員和副調研員若幹名……
文件一式九份，一份存檔一份發至處辦公室，另外七份分發至處長和六名副處長，文件上午九點十五分送達工業處，不到十點大家都知道了文件的內容。
午飯過後，陳子濤的辦公室就不安寧了。
處長方天明來了，五位副處長趙強、周子琦、楊清來、蔣世林和姚國平也都一個不落的來了。
有意思的是，陳子濤的辦公室裏總共隻有三張椅子，一張藤椅兩張塑料藤椅，所以，周子琦、楊清來、蔣世林和姚國平四人是自己帶著椅子來的。
陳子濤笑道：“處長，各位老領導，你們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周子琦笑道：“我們知道是你幹的好事，你幹都幹了，就不許我們來討教討教嗎。”
大家坐下以後，方天明笑道：“子濤，你別危言聳聽，我們絕對不是興師問罪，所以你不要背思想包袱，我們是來幫你實現你的規劃藍圖的。”
趙強笑道：“小陳處長，你為我們這些老家夥找了個好去處，我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埋怨你呢。”
陳子濤稍稍的鬆了口氣，“各位領導，我這是要摘大家的官帽啊。”
周子琦道：“我先表明自己的態度吧，我今年五十五了，按規定早該退居二線，而且待在現在的位置上也沒有用，是典型的占著茅坑不拉屎，說實在的，七年前我從部隊轉業到地方的時候，我就不想上班了，因為我什麼都不會啊，之所以到工業處來，也就是找個能領工資的地方，所以我隨時都能退下來，我對組織沒有任何個人要求。”
不愧是從部隊上下來的，說話辦事就是幹脆利落，一邊說著，周子琦一邊拿出請辭報告，鄭重其事地遞到陳子濤的手裏。
楊清來笑道：“老周，你這哪是個人表態，你這簡直是在將我們的軍嘛。”
周子琦笑道：“老楊，在座的我年紀最大，我得帶這個頭啊。”
方天明笑道：“我說幾句吧，在座的論年紀確實是老周最大，但論名義上的職務我算是最大，我算是比大家幸運，因為就我一個人年齡還沒有到點，但我是不折不扣的外行，什麼知識化什麼專業化，我是一點都不沾邊，所以我這次也準備退下來。”
陳子濤忙道：“處長，你不能吧。”
方天明笑道：“這跟你的到來無關。”
周子琦道：“我可以證明，老方想退下來，這想法從他開始當處長時就已經有了。”
趙強道：“小陳處長，我們也不瞞你，來找你之前，我們已經碰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