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按照永武大陸的紀元,因該是永武大地227年。至於為啥特殊那要從六年前說起,因為我的記憶所延續的開始就是六年前,我叫無痕,今年十一歲,我的父親是這個大陸的賢候,名叫血銀。提起我的父親,如果說大陸之上的人們第一個想起誰,那麼絕對不是那位位及巔峰的永武大帝,而是我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賢候父親。
可是就在六年前的一個夜晚,那也是我記憶中的開始,卻也是我對這個父親記憶的結束。因為那日之後,我腦海中所存留的有關我父親的信息也就是從大陸之北所陳上來的一份戰報。上麵隻有寥寥幾句,而我所聽清的就隻有幾個字那就是--賢候辭世。
我行屍走肉般的生活自此開始,這個消息傳來不久,我家族就收到了永武大帝的無尚禦封,候製世襲,而我,也就是在此刻成為了全大陸唯一一個也是最為年輕的候。在我這六年的記憶中最為深刻的也就是這個不知如何得來的稱謂。自此,我也是按部就班的開始了我這個便宜侯爺的糜爛生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也是我這六年來最為平常卻也是日日熟練的事情了。到此處,我就不得不提一個人,那也就是我的母親,大陸之上的第一美人兒--永安公主。可能吧!也許我的如此生活,也可能是她正真賦予的。也是在六年前的那個晚上,我清晰的看見,當全府上下都在為我的父親的哀嚎時,我迷茫而又膽怯的轉過頭,卻是看到我這位曾為大陸之上第一美人的母親卻是嘴角上揚,笑臉滿麵。當時的我當然不懂了,可是作為我記憶中至關重要的一個角色,我所想到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效仿她,並且要一絲不苟的複製。於是我也揚起了嘴角,模仿著她完成了我的記憶中的第一個表情的表演。可是沒想到的是在這場演出中我的這個表情卻是也成了我人生開始之後的第一個表情,卻也是這麼多年來的最後一個。
而我的這位母親卻也是在我的記憶中開始扮演了一個時來時往,可有可無的角色。這個晚上是第一麵,而我再看到她的時候,卻也是在一年之後。那日是我父親離世的第一個滿年。我在下人的伺候與攙扶之下,慢吞吞的走出了房門,來到了家族的祠堂。我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席牌,模仿著身邊人的動作跪在了地上,而我所做的唯一不同的則是在我下跪之前我用自己的衣袖拭去了地上的汙塵。在我下跪不久,我隻聽到一陣微微的腳步聲,同樣的陌生,卻是也帶著絲絲回味。我悄悄的轉過頭,眼光正好搭在了來人的身上,目光上移,我看到了那張一年前熟悉的麵頰,沒變,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來人身上的一席豔麗的血紅長裙。我的目光隨著這道身影緩緩移動,最後也是定格在了我的身旁的一處空位上。我想笑,可是看了一眼身邊豔麗的母親,我還是收住了。因為我注意到,母親在跪下時也是用自己的拂袖拭去了地上的灰塵。我默認了,也在此刻懂了在這種場合灰塵與汙垢總是要輕輕擦去的。在一番無料之後,我終也是隨著眾人站直了身體。
可是當我轉身之後,再次向掃視一眼那道紅色身影是,竟是發現那道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了這諾大的府邸。而我也同樣是與來時一樣,被下人攙扶著回到了自己的居室,一如既往開始了往日的愜意與平靜。在回去的路上我心想可能在明年的今日我還會看到她吧。可是時間卻是悄悄的告訴了我,沒有這般可能。因為在以後乃至今日,那道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這座府邸,哪怕,是一次。
今日,情形還是如同前幾年一模一樣,下人扶著我,到祠堂,然後經過漫長的寂靜之後,再在下人的輔佐下回到那個黑暗而又冷清的房間。而就在今日,我卻做了一件我自認為我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那就是我盡然不知不覺的翻過了那道厚重的府邸大門,唯唯諾諾的踏上了這喧囂的街道。
這是清晨,我耳邊還是回蕩著以前那熟悉的街邊小販的叫賣,唯一不同的就是以前是隱約的,而此時卻是這般清晰。清晨的風肆意的吹鬧,無禮的拉起了我鬢間的幾根長發我沒有立刻用手去束縛,而是索性摘開了頭頂的發髻。或許是突然起風了吧!沒想到我的手剛放下,風兒就始放肆的撥弄了起來,我轉過頭,感受著身邊眾人向我投來的目光,我不懂那是一種什麼眼神,我不懂,可是我也不想管,就在此時,我卻突然有了想開口的欲望,於是我使出渾身氣力,完成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呐喊。可能有些事隻要開始,就不會結束,而我也就是在此時開始,先是對著前方呐喊,然後在路人鄙夷的目光下開始肆意的狂笑,甚至到了瘋狂的程度,我聽不見身邊的任何雜音,甚至連以前熟悉的叫賣聲都聽不見了。我的世界又開始回到了往日的安靜,而不同的則是現在的我在呐喊,在狂笑。突然,我看到了三列黑影在我的正前方向我襲來,我很反感,也很討厭,難道是這東西要阻止我?於是我傾盡全力向著黑影撞去,我要撞碎它,不能讓它打擾或是打斷我此時的狀態。結果我無所得知,可是就在我向前急奔是,卻也是稍微聽到了身邊傳來的一句:“這是個傻子!”,我沒有多想,現在的我當務之急是要消滅眼前的一切。
當我再次醒來,我發現我躺在一張床上,這張床很軟,很香。我伸出手,在我的記憶裏,我的這個動作總是會有人回應的,可是我的手就那麼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半天也是沒有感受到有人扶上來。無奈,我氣呼呼的起床,拉開床前的長簾,我站起身,奇跡般的向前走去。於是我完成了記憶中無人攙扶自己行走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