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極一夥人鬆了一口氣。
文官們卻不願意了。
可皇帝修築鐵路是鐵了心的,再勸也是無益,隻能一個個偃旗息鼓。恰在這時,張鳳翼卻微微笑著拱手道:“陛下,其實修鐵路和拿錢這兩件事卻不衝突。”
“嗯?”張之極警惕的看了看他。
朱由檢也打起精神道:“張愛卿此言何意?”
“陛下!”張鳳翼道:“此次歸德府唱賣會,可謂應者雲集,剛剛臣也在私下裏了解一番,這鐵路股份原本是計劃售出四十股不是?可如今蘇白衣才唱賣十五股便籌集如此多銀子,不得不,蘇子乃千古不世出之奇人也。朝廷眼下用銀甚急,便隻得從鐵路總督府來調撥,如蘇白衣想要修建鐵路,繼續唱賣即可,籌集修建鐵路之銀,當是不難!”
“陛下!”文震孟趕緊出列,趁熱打鐵道:“不錯,張大人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這個法子甚好,如此既能保證朝廷聲譽,又可籌得資金,可謂一舉兩得。”
朱由檢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張之極,發現這老家夥也啞火不話了。
看起來,這也是個好法子,而且對於那些購買了鐵路股份的人來也沒有什麼損失,朕和朝廷的顏麵又能保存,真是一舉兩得之法。
嗯,不錯!
皇帝心裏點了點頭,卻猛地驚悟:不對啊,這群老狐狸,差點給他們帶到坑裏去。這顏麵倒是保存了,這些購買了鐵路股份的家夥也沒損失,可是朕虧了啊。
原先隻要分給人家一十五股,可如果再籌集資金的話,豈不是又要出去十五股?
如此一來,等鐵路分紅的時候,落入國家口袋中的錢豈不是少了?
不過,眼下事情緊急,也隻得如此了。
就是……委屈了蘇白衣!
“這樣!”朱由檢皺著眉頭,歎了一口氣道:“朕當初與蘇子把酒縱談,如在昨日,今日算是朕負了他一片忠君之心。唉……朕,如何開得了口?”裝模作樣的掩飾一番,看看殿下眾人也都和他一樣露出戚戚之色,繼續道:“這樣吧,文大人,你前去歸德府和蘇子好生商議,若是他同意便好,若是他不同意,也不得用強!”
留下最後一點遮羞布給自己,那是想要告訴蘇白衣:朕沒有強迫你,還是以你為主,你如果感覺可以就支援一下朕,若果感覺實在有困難那就算了。
可眾人都明白,蘇白衣哪裏能不同意。
皇帝聽取你的意見那是要臉,那是謙虛。如果你連這些都悟不透的話,趕快辭職回家算了,還在朝堂上混個吉吉。
“陛下聖名!”文震孟拱手。
然後,下麵的群臣齊聲高喊聖名。
朱由檢擺擺手,道:“列為有事繼續奏事!”
一臉風塵之色的洪承疇拱手上前,道:“對於剛才所言,臣有異議!”
“嗯?”
聽了洪承疇的話,文震孟和閔洪學同時轉身,四道殺氣騰騰的目光同時落在了他的身上。
洪承疇不為所動,就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禦座上的朱由檢問道:“洪愛卿有何異議?”
“陛下!”洪承疇道:“臣的意思是,既然現在有了銀子,為什麼還有安撫那些流賊?朝廷應該一鼓作氣,調集大軍圍剿,畢其功於一役,徹底解決後患,否賊彼輩降而複叛,朝廷為之奈何?”
一聽洪承疇的是這事,閔洪學與文震孟同時鬆了一口氣。
“嗯……有道理!”朱由檢點點頭,目光看向閣臣身上。
剛剛大家討論問蘇白衣要錢的時候,孫承宗一直沒話,如今洪承疇提出這個建議正合他意,他便施施然的走出來,朝朱由檢拱手道:“陛下,洪大人所言有理,臣也認為應該剿滅,而不是安撫!”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對呀,有錢了害怕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之流個鳥,打他娘的,幹他!
“打,臣附議!”
“臣附議!”
……
“那行,既然到打,如何打?怎麼打?”朱由檢看向兵部尚書張鳳翼:“兵部有無畢其功於一役的法子?”
“陛下,臣有話!”孫承宗再次出列。
“孫愛卿請。”
“謝陛下!”孫承宗道:“流賊之所以難以剿滅,與陝地大旱有大關係,但也與朝廷的統戰部署有關。以前朝廷是哪兒反打哪兒,並非打不過,而是流賊的流動性太強,今日陝西,明日河南,後日又到四川、湖廣。地方上牧守一方,追擊流賊也不敢逾越轄域,由此造成流賊難以剿滅。臣建議,此次征剿,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必須統籌全局,暫設五省總督,督管陝西、山西、河南、湖廣、四川五省軍務,統一調度軍隊。”
隨著孫承宗的建議,大明王朝最大的官出爐了:五省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