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炮轟他娘的!”孔有德話間就點燃了大炮。“轟”的一聲響,下麵的賊兵便糜爛一片。可這一片相對於整個衝擊城門的流民隊伍來,還是太微不足道了。
“大炮不行,還得用別的法子!”蘇白衣看了看旁邊熬好的一大鍋瀝青,道:“士兵們沒人分發一個長柄勺子,給我舀了熱的瀝青往下澆。”
這個法子立竿見影,一旦黑乎乎的瀝青從城頭像下雨般的澆下去,那攻城的人頭裏麵便退縮了,時間已久,這波攻勢自然化解。
蘇白衣嗬嗬笑道:“這樣好了,留著北門不用封堵,就用這個法子,一旦羅汝才敢接近,咱們就燙死他狗日的。”
楊卷驚歎道:“先生奇思妙想,怪不得能守城多日。”到這裏,不由得一歎道:“定遠侯鄧文明那廝,是個膽怕事的主,守備歸德府本來是他份內之職,奈何我們二兄弟苦苦相求,這廝懼怕羅汝才勢大,就是不願發兵。”
“啊……”蘇白衣看了看楊卷,又看了看葉安,有些擔心的道:“兩位兄弟,你們不是……不是偷偷跑過來的吧?”
“不是!”楊卷一擺手道:“不過守備歸德畢竟是他的職責所在,鄧文明懼怕羅汝才,又懼怕朝廷,一直猶豫不決,這兩日聽先生已經穩穩守住了歸德城,羅汝才在城下吃了大虧,所以才願意支援。”
“這個膽鬼。”葉安罵道:“便是此時此刻,他也畏懼如狗,讓我等打了鄧家的旗號,他卻不敢親自過來,隻是咱們兄弟帥軍前來。”
“不錯啊!”蘇白衣道:“你們也別抱怨了,鄧文明怎麼也是你的上司,這次將三千騎兵交給你二人,也殊為不易。”
“還不是要靠咱們二人!”楊卷憤憤的道:“泗縣的兵原來不堪一擊,多虧我二人去了之後幫助整頓軍務,練兵剿匪,這才打造了一支鐵兵。算了,葉叔父和姓鄧的也是世交,不他了,讓他繼續縮在龜殼裏吧。”
幾人正在城頭談論,忽見西北極遠之處一彪人馬飛馳而來,領頭的是個絡腮大漢,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手中提著一條烏黑的丈許鐵棒,後麵散亂的跟著千餘人,沒有統一的裝束,沒有統一的武器,也沒有什麼旗號,就這麼朝羅汝才的大軍中衝了過去。
“咦……”楊卷問道:“這是哪路援軍?就千把個人,這不是羊入虎口麼?不行,咱們要去營救一下。”
蘇白衣笑道:“這可不是羊入虎口,而是狼入羊群!”
葉平之問:“這是誰?”
蘇白衣道:“一個猛人,生萬人敵!”
蘇白衣遠遠的看到,站在點將台上的羅汝才更能看到。
羅汝才臉色通紅的將千裏鏡拿下來,深吸一口,手指關節握的啪啪作響,憤怒道:“剛剛騎兵欺負咱也就算了,畢竟人家騎著馬,這隨隨便便竄出來個要飯的,也想渾水摸魚,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盧雄道:“大帥,等末將將他們擒下來。”
“快去!”羅汝才一擺手:“再不贏一仗,咱們的士氣就快崩潰了。”
盧雄帶著五千人馬衝出,和前來的隊伍站在了一起。
很快,羅汝才就為他的輕敵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那來人中為首的漢子見盧雄帶兵來犯,一提氣從馬上飛將起來,躍起有一丈高,鐵棍一揮便落入敵陣中,手中棍子如長龍出海,瞬間便憑借著個人力量擊倒一片。
“殺!”大漢一個人麵對上百人絲毫不懼,再次一躍而起,手中棍子翻轉,每落一下,便有數人倒地,真真如神下凡,蚩尤重生。
後麵一千民兵看到主帥如此凶猛,像是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衝了過去,手中棍子、棒子、榔頭、鐵鍬什麼都有。
這不是正規的軍隊。
這是一支僅靠主將個人魄力和實力盤活的民兵隊伍。
他們的主將名字叫做郭城。
“吾乃成武郭召卿!”郭城手中鐵棍向一舉,虎眼中射出兩道厲芒,衣衫片片碎裂,虯結的肌肉蓄滿了力量,他須發箕張,身上殺氣凝如實質:“賊子,受死吧!”。
身形一動,腳下煙塵鬥生,手中鐵棍如瘋魔亂舞,拍、打、刺、抽一氣嗬成,身邊的賊軍如同人體炮彈般一個個被掀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