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縫隙三四米,便已經伸手不見五指,陸小異雙手摸著山壁深一腳淺一腳地前進,不時側耳傾聽,野兔的聲音初時還能聽見,不一會,便杳無聲訊了。
繼續往前摸索著走了一刻鍾,山壁上的泥水滴落身上,瘙癢不堪。陸小異開始懷疑這條縫隙到底有沒有盡頭,正在打退堂鼓,反正也沒人知道,考慮要不要食言一次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一道白光閃電般射來,撞入陸小異的懷中,陸小異直接被撞暈了過去。
半個時辰之後,陸小異悠悠醒轉,隻覺得腦袋、胸口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黏糊糊的,腥腥的,忍不住怪叫一聲:“操,本少爺招誰惹誰了,不就追隻兔子嘛,也要挨天打雷劈啊!”
他掙紮著爬起身來,隻覺得胸口骨頭斷了似的疼痛。幸好山體沒有被震塌,不然青山處處埋忠骨——死了都沒人知道你是誰。
前方隱隱傳來一道亮光,陸小異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朝亮光處走去。
陸小異發誓一輩子沒有見過如此震撼的場麵:一個深達數十米的半球形巨坑覆蓋方圓十餘裏,原本密不透風的森林已經消失不見,陽光明晃晃地照下來,地麵一片焦黑,而巨坑四周的樹木,全部呈現焦枯狀,片葉不生,隻有黑色的枝椏冒著騰騰的煙氣。就好像天上砸下一個巨大火球,將這一片森林轟成了半球形的巨坑。
陸小異愣愣站在山壁邊緣,望著這令人震驚的一幕,甚至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忽然,遙遠的半球形巨坑中央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小娃,你,過來。”
陸小異極目遠望,卻一無所見,用力一拍自己的額頭,咕噥道:“見鬼了,明明聽見有人叫我,卻什麼都看不到。哎呦……”
一道吸力從巨坑底部傳來,陸小異身不由己地從山壁邊滑了下去。這一滑下,陸小異頓時覺得胸口又火辣辣地疼起來,低頭一看,胸口衣衫早已粉碎,一顆龍眼大小的玉色珠子嵌在左胸心髒位置,胸骨斷了兩根,血已止住,結了血痂。玉色珠子散發出九條灰色細線,在胸口盤繞成雲團狀圖紋,一閃一閃的發亮。
在雲團狀圖紋的閃爍下,胸口的傷口和斷骨也在緩慢的愈合,那顆玉色珠子也是慢慢融入肉裏,幾乎整個都融了進去。
陸小異隻覺得頭皮發麻,也顧不得疼痛,伸手去抓玉色珠子,拚命地想把珠子挖出來。
微弱的聲音再度響起,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失望與無奈:“天意!天意啊!”
玉色珠子完全融入陸小異的胸口,雲團狀圖紋也隨之消失。陸小異慘絕人寰的聲音響徹大地:“不要啊……我的童子身,就這樣被這破珠子給破了……”
微弱的聲音歎息一聲,幽幽道:“小娃,別人舍了命爭的機緣,你白白撿了便宜,就不要再刺激人了。”
陸小異抹了一把眼睛,仔細朝下方看去。隨著身體下滑,此時離坑底已經近了許多。隻見一個玄衣老者仰麵躺在地上,麵白如紙,形色枯槁,萎靡不堪。老者周身十丈範圍,綠草茵茵,跟十裏方圓的半球形焦土形成鮮明對比。
玄衣老者渾濁的雙眼看著陸小異滑近,忽然暴射出兩道精光,籠罩住陸小異全身。陸小異隻覺自己彷佛被扒光了衣服,全身上下,身體內外,沒有一寸不被玄衣老者看光,看透。那種被人扒光衣服還無力反抗的感覺,使陸小異羞憤異常。
“喂,老頭,你變態啊,再看本少爺跟你不客氣了!”陸小異力貫全身,想要掙脫玄衣老者的束縛,同時惡狠狠道。
玄衣老者“嗬嗬”一笑,收回目光,笑道:“有趣,有趣!小小年紀就達到了力師境界。”
陸小異心頭一震,怒道:“放屁,放屁!誰是力師了,我是二星力士!”